薛如可却笑着摇摇头:“燕翦啊,你说到哪儿去啦。薛叔儿可没生一肚子气,薛叔儿这不是笑眯眯的吗。再说了,那个佛德家的小子还真没那个能耐惹你薛叔儿我生气,那小子想要惹我生气啊,再修炼30年吧。”
燕翦虽然听出薛如可弦外有音,可是却也无心恋战,便告辞走回自己的房间。
汤家徽派古宅,楼阁层起,她没迈上一级台阶,都觉得疼。这一路于是故意走得慢,好容易走回房间,便想詹姆士的车子一定已经开走了。
就是那么细一根棍儿罢了,又岂能当真别住他的车轮。他自己抽出来就扔了罢。
于是她只是有意无意随便打开窗子向外望了一眼本以为望见的是空空的夜色,孰料竟然看见那辆柯尼塞格还停在原地
而詹姆士,那个一向阴沉的蓝眼睛男人,仿佛一向对万事都握在掌心的该死的从容,可是这一刻,却绕着车子掐着腰,不时伸手耙向头发,一副快要抓狂的模样
燕翦惊了,急忙抓过相机来,借助相机的变焦镜头,仔细看那车子的情形。
只见那根棍儿,那根不过两指粗的棍儿,竟然还牢牢叉在车轮里,纹丝未动
燕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他真的就连这么细的一根棍儿都拔不出来.
楼下,大门内。
薛如可搬了张条凳,坐在门口,隔着门缝儿抽了袋旱,笑眯眯欣赏着外头那年轻人的暴跳如雷。
燕翦不知道,棍儿是细,不过却不是表面上的普通木棍儿。实则那用作门闩的木棍儿,里头是精钢。是汤老爷子有天瞧见了忽然说,门闩弄根铁器太露凶气,还是换成木棍儿吧。薛如可觉着弄这么细一根木棍儿当门闩实在不安全,就在原来的精钢上裹了一层木皮,看着跟木棍儿的模样儿。
所以詹姆士尝试着想将“木棍儿”撅了,才撅不动。
再说薛如可将那棍儿叉进去的手法也与众不同,不是直来直去简单别住这轮子就完了,而是用了宛若庖垛牛,用刀刃找骨头缝儿一般的手法,将棍子一直叉到车子底盘的缝隙里去。直接抽是断然抽不出来的,且一旦找不准路径硬来的话,那就将车子底盘上的元器件也一并损坏了,车子照样还是趴窝。
现下那小子如果实在非要玩儿横的,也就只剩下卸了车轮,外加拆开底盘了。
薛如可吧嗒吧嗒地抽着旱,不慌不忙地将黄铜袋锅在鞋底上敲了敲。
心说:小子,咱们汤家不是不能教训你,端的只看咱们想不想。
上至老爷子,再到州长,或者是燕七他们第三代,如果跟你较了真儿,你必定讨不到什么好处去;只是汤家人的心宽,不跟你计较罢了。再说也是看在解忧小秀的面儿上。
可是我薛如可不姓汤,今晚儿却瞧不惯你这副拽样儿了。所以我这个汤家的下人就出手治你一回,给你立立规矩,叫你长长记性。
记住喽,汤家这大门口儿啊,不是你来撒野的地方儿;汤家的四秀,也不是你信手拈来,想怎么欺负就欺负的人.
柯尼塞格在门外停了整夜,燕翦也跟着一整晚都没法安心合上眼。
凌晨时候爬起来,不知第多少次再悄悄儿推窗去瞧。
詹姆士虽然开始气得暴跳如雷,可是却也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不知是认清了现实,还是根本也累了,于是只安安静静地坐在门外整晚。
此时晨光初起,燕翦知道薛叔儿的性子,他是要治治詹姆士,可是薛叔儿一向都给人留余地。所以到这个时候儿了,天都快亮了,为了不让家人起来都看见,薛叔儿一定会早早起身,悄悄儿开了门,把那棍儿给抽走,放了詹姆士去的。
老房子有一点比较不方便,就是木质构件一动就难免有些吱呀的动静。虽说窗扇都已经做过了保养,可是这终究是万籁俱寂的清晨,于是那一点吱呀的动静听起来还是有些大。
她在自己家里,自己的房间里,做贼似的推开窗,就是为了避免叫外头的詹姆士给听见了。
她悄然露出一截头顶,然后再缓缓升起两只眼睛,向外,像潜水艇的潜望镜似的,
深处窗框的高度
立即发现警报,她一眼就看见了詹姆士竟然立在车边,说巧不巧就朝向她窗口的方向这边来
她吓得赶紧缩回去,靠墙坐下来拍着心口。
方才一眼,目光却也划拉到不少讯息。
比如,他站在车边,伸胳膊踢腿,仿佛在做广播体操。看来一晚的吃瘪并没让他萎靡,他的精神好像还好得很啊
还有他此前好像就故意面对着她窗口的方向,然后再发现了她的眼睛之后,他还好像向她眨眼笑了一下
她心头小兔乱跳,不敢再看了,赶紧钻回被窝,用枕头盖住了头。
等待着,盼望着,就想听见外头赶紧响起引擎声,等他走了她就安全了。
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也没有动静。
难道薛叔儿也发了牛脾气,非不放詹姆士这一马了
她无奈地叹气,只能悄然起身,穿好衣服下楼。
脑袋里盘算着,该怎么说好话哄哄薛叔儿,让他老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趁着天还没亮,家人还没起身,赶紧把门外那混蛋当个p,就给放了吧.
等燕翦蹑手蹑脚终于下了楼去,却见薛如可早就掐腰在大门口那站着呢。
她一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