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的气息紊乱,目光却明若清泉。没有那些层层叠叠迷迷蒙蒙的色彩,嘴角轻抿,浅浅一笑。单纯的,因为看见她而笑。
“墨轩”安沫筱跪坐在结界里,泪流满面。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吐血白天的打斗他受了伤不可能,当时澜凕也在场,如果他受伤,澜凕不可能不言不语。
他可是灵体啊,几百年来连伤风感冒咳嗽一声都没有过的他,怎么可能莫名的吐血
“叩叩。”敲门声由外响起。墨轩沉声问道:“何事”
凝云在屋外说:“大人,暗月小主已经回府,说一会儿过来问安。”
“嗯,下去吧。”
“是。”
凝云走远,墨轩再次呕血。
“沫筱。”
她抬头看他。用袖子一把抹去脸上的泪痕,在结界里站了起来。
墨轩歉意而笑,“试着运用澜凕珠,召唤澜凕来帮你解除结界,然后让它带你回宫。”
召唤澜凕不,要走出这个结界她不需要叫来澜凕。他已经太久没跟她在一起了,连她的灵力达到何种程度已然不晓。
凝神,引导肩头的澜凕珠慢慢靠近结界边沿,光界如水波荡漾般溶解,澜凕珠牵引着她走出结界。
身体脱离结界的同时,门外响起暗月的声音。带了些疑虑,该是嗅到了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
门应声而开,安沫筱毫不犹豫抓住墨轩肩头转向**榻。转身,旋转,入塌三个连贯动作之下,她已经脱下了自己的衣裙罩在了地面的血迹之上,掀被而入。
血大多在墨轩身上,她的衣服能盖住地上零星的血迹,却盖不住他身上的血腥味。情急之下,她说道:“冒犯”紧跟着低头,彼此鼻尖相对,再不敢进一步。她双手支撑在他耳旁,长发顺势滑落,成了天然的屏障。
暗月进屋,入眼的是两个极尽**的人在**上
如此香艳的场面让他大脑瞬间空白。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就掠出了房内。
他的唇没有了血色的衬托,显露出它的苍白。泪,就这样滚落,滴在他的脸颊一侧。她偏头,起身,掀开被子,扶着他走进内室后的浴房,驾轻就熟脱下他了的衣袍。澜凕珠自她出了结界就一直护在他的头顶,缓和他紊乱的气息。
是因为她吗他从禁地出来就一直躲着她不见,他见到她就吐血。她不是笨蛋,怎么能猜不到这其中的缘由。即便是无法知道为什么,也了然他为什么避而不见。
紧咬下唇,一点一点清洗干净他身上的血迹。浴池里的水是活水,带着红色的艳丽很快流走。待洗完,浴池中依然是一池干净的水。
拭去肌肤上的水渍,穿上衣袍,换掉**上的被单,搀扶他躺下。转身蹲下,擦去地上的血迹,一切收拾妥当,她抱起一堆脏衣物向外走去。
“沫筱。”同她一样缄默的墨轩缓缓开口。似在迟疑,到底该不该叫住她。
她站住,背对他。
“早些休息。”
她站在原地良久,声音平静:“是。”
努力的呼吸,努力的抚平跳动的心,努力抑制随时都可能逸出的哭声。只简简单单一个字,已经耗尽了她全身气力。
轻轻地走,轻轻地开门,阖门,离开。一炷香之后,他内息平缓。澜凕珠从他头顶飘离,“啪”空间一荡,消失
捂着胸口坐起身,墨轩苦笑。誓言惩罚比他预想中来得更加猛烈。把她吓坏了吧鲜血涌出的那一瞬,她的惊惶,恐惧,一一浮现在脸上。没有修饰,没有隐藏。虽然短暂,他亦明白她的心是何等的害怕。只是,他再也不能守护在她的身边。唯有远远的,从旁人口中去听的她的消息。他曾自私的想,只要她在苍国,只要她在墨宛,只要她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听说她经常去水榭晒太阳,他命人在水榭内加了锦裘软椅。听说她经常去荷花池钓鱼,他命人连夜在荷花池里放了几十尾小鱼。听说她去了厨房,他命人将她做的菜肴每一份送到他的桌上,一一品尝。听说听说他只能听说,然后再去做。渴望见到她,却不能见她。只是,想留下她。只是,想
沫筱
静静的躺在**上,耳边似乎又听见了她唱的那个曲子。
“窗透初晓,日照西桥,云自摇扶手一行茉莉纱,不觉胭脂伤恨不能遗忘月影憧憧,火几重红尘旧梦,梦断都成空”
日夜相随,日夜相伴。他在的地方亦能见到她的身影。水榭池边,微风拂面的轻柔,她的手在他的手心,浑身湿透也一声不吭的陪他站着。她能懂得,他的沉默。她能懂得,他的笑。她能懂得,他的悲。
即便是当初以为他夺取了她的清白,她亦只是静静地说,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都没发生
她说得好轻巧。他听得好轻松。心,却像是上了一道枷锁,再也挣脱不掉。
她说,别再考验我。
她说,别再试探我。
她说,你对我好一分,我定会还你十分。
她说,你若在我身上刻下伤痕,我却不会舍得还你半分。
她说,如果哪天我不可以再待在你身边,一定告诉我,哪怕是假以他人之口。
虽然她很少说。但她每一次说的话,都深深印在他的脑海。
眸透出些许迷茫。
当年的他是那样的冷情,息和玄带回她时,看着她沉睡中的安静,他鬼使神差地充当起了守护者的角色。她醒来后那怯怯的笑,柔柔的,他竟然觉得,那笑,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