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熏得眼花的莫安终于可以丢了那口臭锅。闻闻身上的味,恶心得想吐。
没有悲伤,没有委屈,没有软弱,更没有哭泣。她反倒是像是在玩闹一般东躲西藏,偶尔照面,下手绝对不留活口。不遇到,就一味的逃。
画夜被圈禁在澜溟珠里急得不行。她安抚着闪烁彩芒的心口,“乖乖的呀,不要闹。”急喘着,她的心跳加速度运转。
人太多了。
杀不尽,躲不掉。
障眼法对普通人来说有效,对那些道士僧人来说只是可笑的把戏。遇上不济的人的机会真的好少。大概是因为第一次遇上的那两个白衣人和青衣人不弱,所以来的人都挺强。
她在逃。逃得不知道方向。
所有人都在找她。无论是想杀她的还是想救她的。晚一步或者慢一步,总是赶不上。
终于可以歇一下了。
背靠大树而坐,她喂自己吃了疗伤补充体能的药丸,喝了点水。然后摸摸心口,呵呵低笑,“相公莫急。娘子平安,很好,没伤着。”没伤着
肩后流的那是水腿上的伤是别人的脸上的血痕是贴上去的
天上忽然开始飘雪花。
一片,两片
嗯刚才还挺暖和呢,怎么突然就下雪了
雪色纷飞中,她的周围很快变成了苍茫一片。她呵呵的轻笑,伸手去接那幻境中的雪花。菱形的雪花真就被她接住,在她的掌心慢慢被她的体温融化。
一片银白之中,缓缓走来一人。姿态优雅,踏雪无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美男看得太多。看清了来人的样子,她只觉得很一般。一般到丢大街上不会有兴趣去看第二眼。
“小生有礼了。”翠色很少有男人会穿。可他偏偏就穿在了身上,而且还看起来那么顺眼。腰间的挂坠随着他弯腰的动作摆荡,她看清了上面的字。却猜不到这人是谁。
她靠坐在树下,几乎被雪堆在里面。可她却没动。一动不动,像给自己盖上了被子。他看不见雪里面的她的身体,迷惑不解却坦然询问:“姑娘可是受伤了”
“受伤没有,我只是有点困。”她打个哈欠。
在雪地里犯困睡着了还能醒来吗
“姑娘若困,小生可带姑娘回家去休憩。”文质彬彬,彬彬有礼。莫安扯了嘴角笑,“叫夫人。我可是嫁了人的。随便跟男人走,夫家不得休了我”
男人没料到她会如此一说,当即一顿,“是小生唐突。”
雪堆里的她歪歪头,淡淡地笑。金眸虽有些黯淡,仍带着隐隐的笑意。仿佛他是不具备任何攻击性的路人。
“夫人若不随我去,在这荒野,怕是要冻坏的。你看”
莫安脸色剧变,灵芒揪出隐藏在雪层下的什物。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却清楚的知道它们从她身上夺走了什么。那一瞬间的落空,她知道画夜出事了。就在她身上,就在她体内,就在她引以为傲的澜溟珠里。
眼睁睁看着与雪色融为一体的东西带走了画夜,她单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缓缓站起,向他走来。
一步,一步。似摇摇欲坠,似仿徨无措,又似抱了视死如归的绝望。
“把他还给我”似泣似悲,“把他还给我”似疯似癫,“把他还给我”长啸尖锐似泣血悲鸣,刺破耳膜,穿透神经。
他眼睁睁看着她额间紫晶兀然而显,紫色的长发的无风自扬。每一步,重似千斤。
“既然道行如此高深,为何要执迷不悟与鬼物为伍,世人皆可诛。”他的声音如地上的冰雪,寒冷,不带温度。拒他的神色依旧平和无波。
她脸上明明是痛苦与悲伤的神情,可她森寒的金瞳带着摄人的冰冷与睥睨万物的傲视还有毫不掩饰的杀意。
紫晶映耀的身影妖冶华丽,神秘。是让万物失色的倾城之美。那种美,又让人心尖上升起一种孤独,一股绝望那身躯明明诱人至极,却叫人从骨子里颤抖。
平地起风,卷着浮雪在空中打旋。突如其来的七彩花瓣散发着浓郁的花香。白雪皑皑,连颗草都看不见的四周,何来如此浓郁的花香与艳丽的花瓣。
以她为中心,花瓣徐徐而飞,明明很慢,很惬意的慢。却让人心头紧到不敢喘息。
男人眼中透出迷惑。这力量,是妖是鬼还是魔似乎都不是。六界中会如此纯正的灵力的种族可是,那个种族怎么会在凡界怎么可能
“把他还给我”她每踏一步,他就受到一次灵力的撞击。
终于,排空激荡的杀气不受任何压制铺天盖地而来。卷起土层混着表面的积雪齐齐震飞,翻卷而出迸射半空。男人周身环绕几条像蛇一样的东西,想护他周全,但没能抵住莫安释放全力的杀意。他的傀灵在已不似原先那样坚固。
莫安手握匕首,环绕着她不停旋转的花瓣,随她飞跃而起的动作律动,整个裹的利箭,以夺命之势斩去。战斗状态的莫安是最无情的存在。
莫安奋起继续攻击时,男人也开始了反击。
雪花不再是漫天飞舞,而是有生命般听从男人的号令,以一种看似极缓的速度却以迅雷的姿势集中。
被一颗石子砸中可能不会感觉很疼。要是几颗呢数十颗呢无数颗呢雪花凝聚的石子疾射的速度像加特林发射的子弹。莫安的结界似有溃散的迹象。可她根本不管,她只想着她的公子,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