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涛抬眼,瞅见主子奸笑的模样,终是欲言又止。
约摸半个钟的功夫,薛涛和薛凡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名少年,闲庭漫步般进入尚书大人的视线。
楼天远愣了半晌,“纯儿?”
微生宗纯一脸纯善笑容,“天远哥哥。”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忽然感觉身体在椅,天旋地转的,楼天籁以为地震了,惊得毛孔一缩,几乎要跳了起来,熟料双肩上竟是一重,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
临风玉树,青衫依旧,他始终与往常一样,脸上挂着从容的微笑,宛如春日里碧水湖畔,向人们刮来的,带着温度的微风,和煦醉人。
尚未完全清醒,脑袋里茫然一片,有点晕乎,面前的青衣男子,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清雅脱俗,楼天籁两眼发直,嘴角口水犹如银线一般,垂落到被褥上。
整个一副小**的模样嘛,郦师白忍俊不禁,“小东西,看够了没有?”
楼天籁反应过来之后,开心地咧开笑脸,蹭地一下子坐了起来,“丞相你来啦!”
“腿还伤着呢,别乱动。”郦师白从袖袋里取出手绢,擦去幸伙嘴角的晶莹。
随身携带手绢,还是雪白雪白的那种,一看就知道他很爱干净,担心被嫌弃,于是楼天籁皱着眉头,拐弯抹角为自个儿辩解道:“矮油,也不知我的生父生母都是什么人,居然让我继承了这么个毛病,一看见长得好看的人就忍也忍不住的自动流口水。”
自动流口水?忍也忍不住?听起来,错不在她,她很无辜啊。郦师白眉峰微挑,笑问:“天籁觉得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楼天籁随便猜测道:“兴许是**贼,雌雄双煞。”
脑海中突然浮现血腥一幕,那是十一年前刚死于车祸之时,魂魄才穿越到这副身体里不久发生的事。
这副躯体的父母,并非**贼,而是食人族的一对寻常夫妇,那日,他们因为一件小事发生口角,两人互不相让,最后大打出手,男女之间天生便力量悬殊,男人几拳打死了女人,然后扯下了女人的大腿,生吃了,并撕下女人的胳膊,丢给天籁当晚餐。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楼天籁是个人啊,怎能吃掉自己的生身母亲?
楼天籁不肯吃,生身父亲便捏住她的下颌,硬塞了下去。
随口提及父母,那段记忆便不受控的跳了出来,楼天籁脸色一变,身子发冷,不自主的颤抖。
郦师白见状,眉头一紧,忙在**边坐下,将楼天籁搂入怀里,柔声安抚,“天籁,别怕,无论发生何事,伯伯都在这儿呢。”
见楼天籁这副模样,再连系上次醉后,她失声痛哭的事,郦师白很快明白,她是记起从前的苦痛了。
紧紧抱着郦师白,把脑袋埋入他的胸口,楼天籁没有哭,也没有吭声,过了一阵子抬起头,皱鼻子道:“我把生身母亲给吃了。”
没头没尾的,乍然冒出这么一句,郦师白没太懂。
楼天籁道:“父亲打死了母亲,逼我生吃了母亲的肉。”
郦师白闻言,为之一震,心里堵得慌,轻轻抚摸她的后脑勺,“天籁一定很难受。”
楼天籁轻描淡写说道:“嗯,那时候难受得,觉得没法活了,可我又不想死,所以忍着了,后来寻着机会,偷偷从食人族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