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哪有女儿会这样说自己父亲的,苏饮雪忍不住笑,想到苏丹红,颇觉惋惜,“丹红姑娘仰慕先生倾慕先生爱慕先生,所以才尊重先生。”
“有屁用。”楼天籁恨恨的捶了捶**板,“都给了她‘一度春风丸’了却不知道用,真是的……”
“什么?天籁你说什么?”苏饮雪瞪大了眼睛,一度春风丸事件,唐小婉和楼天籁是秘密进行的,苏饮雪并不知情。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不知道哥哥晚上会带什么好吃的过来……”矮油,不小心说漏嘴了。
“天籁,你……”苏饮雪无言,这家伙实在是……
楼天籁咧嘴笑,装无辜。
苏饮雪:“我是觉得,或许,先生心里有放不下的人。”
“娘亲生下哥哥之后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呀,这都二十多年了,纵然感情再深厚也该淡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苏饮雪摇摇头,“有些人,即便不在了,也将刻骨铭心。”
刻骨铭心吗?楼天籁望着帐顶,眨巴着眼睛。
寅时未到,外面寒风入骨,长随薛涛照例前来唤楼天远起**,奈何楼天远把头蒙进被子里装死,任他怎么敲门都没用。
薛涛在寒风中凌乱啊凌乱,等了许久,仍不见房间里面有动静,只好非常不厚道的往楼天远痛处上猛戳:“四爷,您忘了上次迟到之后的血泪教训么?您还想被圣上蹂躏么?您还……”
砰!
薛涛还未说完,门就被大力踹开,楼天远黑着脸现身。
再忍两天,顶多两天,他就用游丝丸来装病,从此冬季不早朝。
出了大门后,发现楼长安竟侯在马车外面,愣了一下,“诶?长安叔?”往马车里瞄了一眼,问道:“父亲在车上?”
“哎。”楼长安笑容可掬,点头道:“时候不早了,公子快点上车。”
楼天远钻进马车里,见楼易之正闭目养神,便在另外一边坐下,“爹,您进宫面圣用不着这么早的?为何不多休息一会儿,皇上召见您怎么也得等散朝之后。”
昨晚虽因楼天籁病倒,没有大开洗尘宴,楼天远还是陪着楼易之好生应酬了一番,父子俩都有点睡眠不足。
“也不差这两个时辰。”楼易之正襟危坐,也不睁眼,“要休息,以后有的是时间。”
楼天远奇道:“父亲打算致仕?”
“我倒是想,就怕皇上不准。”楼易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现在朝中有你们这帮后起之秀,皇上大概会派个清闲差事给我。”
楼天远想了想,点头,道:“若真如此,倒也好,父亲是该享享清福了,儿子大了,养家糊口的事就交给儿子。”
楼易之撩起眼皮,瞅了儿子一眼,又合上了眼,其实,心里倍觉宽慰,只面上却不露声色。说起来,这个儿子的存在,着实是个意外,不过现在看着,倒是并没有让他失望。拒也总干些不着调的事情,不过,哪个年少时没荒唐过?
时间过得真快,仿佛只是一转眼,二十多年就这么过去了。
一别十年,如今重新回到盛京,不免想起许多过往之事,楼易之叹息:“唉,老啦!”
楼天远:“父亲正当壮年。”
晓色朦胧之中,百官们上朝的车马,像一群野鸭子般从街上跑过。
“爹,昨天来不及问,您此番不是应该八月份就回盛京了么?怎的竟耽误了半年之久,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楼易之:“……”
“据说当时边城里忽然乱了起来,您没法脱身?”
边城是东盛国的边陲荒城,环境恶劣,居住在那儿的人,要么是被发配过去的犯人,要么是祖上罪大恶极,被举族流放过去的,因此,民风相当彪悍。且,距离盛京很是遥远,一般的消息根本传不回来,便是传了回来,只怕也已经事过境迁。
提及这个,楼易之就有些头疼,捏了捏眉心:“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等会儿我恐怕还得在皇上面前作解释,就懒得多说一遍了,你若想知道详情,不妨去问问天籁,或者问饮雪和小婉也行。”
楼天远懵了一下:“莫非这事儿与天籁有关?”
楼易之:“当然。”
楼天远又惊又奇,禁不住笑道:“这忻娘影响力还不小啊。”
楼易之笑道:“我家小天籁可是边城里的霸主。”
“霸主的意思是?”
“土皇帝。”
楼天远:“那您岂不是太上皇?”
楼易之:“……”哪有他这么悲催的太上皇啊,这些年来,不省心的事儿就从没断过。
“小天籁这般有能耐,真的假的?”她才十五岁不到诶,而且还是个姑娘家的,怎么会?莫非是因为在边城里长大,所以才如此彪悍?楼天远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楼易之:“是真是假,日后你便会晓得。”就怕从此后,盛京城里会不太平喽。
楼天远默。
忽然想到了一茬,楼天远眉毛一耸,满脸堆笑,极尽谄媚地道:“爹,您那些护卫**得不错啊,借我用用呗?”
楼易之睁开眼,斜睨着他,没吭声。
楼天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爹您知道的,儿子现在掌管刑部,手上经常有些大案子,只可惜,麾下没几个得用的人,往常不得已,总找老白和老花借,如今既然爹有人,不妨借给儿子用用……”
黑邙山脚下,十八护卫训练有素,手起血溅的一幕,再次浮现在脑海中,楼天远越说越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