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十多日,闻人白雪瘦了一大圈,两只眼眶深深凹陷,愈发显得那双明艳的凤眼,又黑又亮又大,闻人白雪脸上没什么血色,张扬的明艳不复存在,却多了几分娇弱病态之美。
沉默了一阵,楼天远问道:“公主可还好?我瞧着,憔悴了许多。”
闻人白雪浅笑道:“好些了,太医说没有大碍。”
慧适时道:“云京与盛京气候大有不同,因为水土不服的缘故,公主的身子恢复得很慢。”
楼天远沉吟问道:“公主在盛京还待得惯吗?”
闻人白雪道:“还行。”
茵意味深长的道:“别的都还好,就是亲人朋友都不在身边,难免有些寂寞孤独。”
茵的话别有所指,楼天远听得出来,瞥了消瘦憔悴的闻人白雪一眼,心里头一软,不自禁的生出了一丝怜惜,“如今已经开春,渐渐暖和了起来,公主也别成日在待屋里闷着,如果身体情况允许,还是该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慧笑道:“小楼大人的话在理,多晒晒太阳,能驱走霉运。”
闻人白雪笑道:“也是。”
茵眸中的狡黠之光一闪而过,装作一副想起了什么事似的,惊喜地诶了一声之后,又转作满脸失落扼腕的神情,瘪着嘴巴郁闷叹气道:“据说无为居周围的梅花开得正艳呢,可惜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无为居。”
对面墙上就挂着一副白雪红梅图,楼天远收回目光扭头问道:“原来公主喜爱梅花吗?”
望着茵做作的模样,闻人白雪暗自无奈叹息,听了楼天远的问话,只得微笑点头道:“喜欢的。”
指着厅内挂着的白雪红梅图,茵好不得意的道:“小楼大人,你瞧瞧,我们公主画的梅花图如何?”
闻人白雪瞪眼嗔道:“你这丫头总这样唧唧喳喳,迟早有一日,我要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唔,公主!”茵好似被吓到了一般,赶紧用双手捂住嘴巴,作愁眉苦脸状。
楼天远闻言站起身来,走到白雪红梅图跟前,仔细鉴赏了好半晌,忽然回头说道:“过几日公主身上倘若好些了,我带公主去无为居赏梅?”
闻人白雪又惊又喜,唇角笑意渐渐荡开,丝毫也不矫揉造作,坦然道:“好啊,那就有劳小楼大人了。”
“剥,小楼大人可以进无为居梅林吗?果不其然,小楼大人不愧是小楼大人!”茵嘴角咧到耳根,小脸大放光彩。
闻人白雪和楼天远之间,没有太多的话题,茵不得不辛苦一点,时刻不忘活跃气氛。
“我能自由出入无为居,并非我有什么过人的本领,不过是沾了父亲的光罢了。”茵的努力没有白费,楼天远被她的活泼感染,不再像之前那样过分拘束,莞尔一笑道:“皇上怕九王爷被外人打搅,于是派了大批暗卫守护四周,如今王爷虽已经不在无为居了,但毕竟是乌邪大师和王爷的居所,所以仍然由暗卫日夜守着。只因我父亲与王爷是至交,我才得以自由出入无为居。”
尚书大人进去之时原本说好了,只是去瞧闻人白雪一眼的,结果薛涛在驿馆外面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就在薛涛满腹疑惑胡思乱想,感觉自己差不多被冻僵的时候,终于见到英俊挺拔的尚书大人,慢悠悠的走出了驿馆的大门。
待楼天远来到马车旁边,薛涛方低声疑惑问道:“四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楼天远一愣,“嗯?”
盯着楼天远的面部瞅了许久,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薛涛颇为纳闷的道:“四爷为何在驿馆待了那么久?”
楼天远撩起衣摆,利索的跳上马车,略沉吟道:“其实公主并不难相处。”
薛涛剑眉一扬,若有所思,笑言道:“公主私下里从不端架子,属下觉得,公主是挺好相处的。”
车帘猛地被挑起,楼天远探出脑袋,恶狠狠瞪着薛涛,怒道:“你是不是也被天籁洗脑了?!”
他今儿只是来探病的,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旁的心思!为何所有人都要把他和闻人白雪强扯在一起?!他又没对闻人白雪做过什么令人误会的事!
“四爷息怒。”薛涛缩脖抖了两抖,迎上楼天远冒火的眸子,说了句实在话,“属下作为旁观者,只觉得四爷和公主,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楼天远坐回车厢内,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们一个个的,都吃饱了撑的是?多管闲事!”
薛涛摇头默叹,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驱赶马车,准备打道回府,却听楼天远道:“去丞相府。”
盛京街道宽广平坦,马车行驶畅通无阻,薛涛揣着疑团在心中,蹙着眉头左思右想,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搞不懂,回过头,瞧了瞧身后厚重的车连,终究忍不住开口唤道:“四爷。”
楼天远漫不经心回道:“怎么?”
“如今太子爷已经成了家,并有了一双龙凤儿女;蓝二爷收敛**本性,对饮雪姑娘一心一意;郦相爷跟咱们秀,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薛涛跟在楼天远身边十几年时间,从未见楼天远对哪个女子动心过,是以对于楼天远的这档子私密事儿,薛涛委实有些止不住的好奇,“那么四爷您呢?究竟中意什么样的女子?”
等了半晌,仍没听见楼天远的回应,薛涛复又唤道:“四爷?”
只听楼天远吊儿郎当的说道:“死心,爷是不会告诉你的。”
薛涛:“……”
丞相府,书房里。
郦师白正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