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病……”傅云曦喃喃地,有些紧张地看着苏心溏。这份六年前的病例,给傅云曦的冲击太大了,他一时反应不过來。但是他又想着,白血病虽然是癌症的一种,可在现代医学上并不是绝症,如果能够找到骨髓捐赠者,还有治愈的机会!
“我的病并沒有痊愈。过去的六年,有整整三年多,我都躺在病床上,等着骨髓捐赠。医生的诊断说,我的病可能是有家族遗传史,但是你知道,我是个孤儿,沒有家人会來救我。每天除了无休止的化疗,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那时候我就想,如果你在我身边,是不是会让我感觉好一点。可是……我觉得我不能那么自私,我不能让你和我一起承受这份痛苦。所以我只能让你恨我,我只能选择离开。我以为这样,你会好过一点,直到有一天,我的魂魄离开了**……”苏心溏渐渐地回忆起來,那一段痛苦到几乎要将她撕裂的往事。
当她的魂魄离开了身体,便來到傅云曦身边。这是她在人世间唯一的执念,是他牵绊着她,让她与病魔斗争,不愿意撒手。她想知道,沒有了她的生活,傅云曦是怎样地过。
每日每夜,她都在他身边,看着他是怎样的自我折磨,怎样的痛苦不堪。当他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是多想告诉他,她一直都在他身边。可是她沒有办法让他听见她的声音,也沒有办法替他拂去眼角泪水。
当他报复似的和不同的女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坐在车后座的中间,静静地流着泪……夜里,她就躺在他身旁,看他怎么失眠地靠药物支撑。这三年以來,她或许是真正地体会到了,他爱她到了怎样的地步。这也是支撑着她这么多年都不肯撒手脱离那具让她痛苦不堪的**的唯一原因!
“你是说,过去的几年,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傅云曦听完苏心溏的诉说,便惊叫起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又觉得苏心溏沒必要编出这样一个荒唐的谎言來骗他。
倒是alice冷笑起來:“开什么玩笑!变成鬼跟在一个人的身边,你当这是拍电视剧呢?”
“那天在金家捉鬼的百里香,她的本事怎么样,你们都看到了吧?记不记得她说过,她曾经看见云曦身边跟着一直女鬼?她说我很眼熟,那时候我还沒想起來,但是后來我突然想到,我跟在云曦身边的时候,在酒店曾经见过那个女人。那时她就一直盯着我看,我现在知道,原來她真的能够看见我。”苏心溏举出了一个似乎不得不让人信服的例子。
那百里香在金家所做的一切,可以让任何一个信奉无神论的人动摇自己的信念。何况在百里香之前,傅云曦就已经相信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科学根本不能解释的命題。他相信鬼魂的存在,所以他有理由相信,苏心溏的灵魂能够离开身体那么多年,跟在他身边……
突然地,傅云曦心底涌起一股酸涩的味道,连同他的喉咙里也涩涩地,对着苏心溏露出有些愧疚的神情。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当初不跟我说这些?为什么不让我在你最难过的时候,陪在你身边?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才知道这些事,对我來说是多大的折磨?”傅云曦有些责怪地质问苏心溏,但是眼眶却因为心疼苏心溏这六年來所承受的一切而红了起來。
“从前,我以为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快乐,替他挡掉所有的痛苦。所以我选择离开,让你不必承受看着爱人离开人世的痛苦。可是后來,我和天使达成了约定,帮助那些流连人世的鬼魂完成心愿,渐渐地也明白了,人生在世应当珍惜,哪怕是只有最后一天相处的时光,也不该让爱人留下遗憾,更不该让自己的灵魂留下遗憾。”苏心溏抬头望着傅云曦,目光坚定,好像是在说,这一次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再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再逃避,不会再轻言放弃。
傅云曦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沒有说话,但他想要说的,她都明白了。
“你倒是当真会编故事!你以为你说些不着边际的,就能让我接受你?你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孩?”alice冷哼说道。
“我是想让你接受我,但不是把你当作三岁小孩,而是把你当成一个应该去尊重的人,因为你是云曦的母亲。你生了他,养育了他,是你让他那么优秀,是你让我能够拥有他,所以我们需要你的祝福,而不是诅咒。我不想因为自己,让云曦失去母亲。”苏心溏微微皱着眉头,很诚恳地说道。
alice冷笑了一声,说:“他当然不会失去母亲,因为我能给他的,是整个家族和集团的荣耀。而你,不过是他年少轻狂不懂事的一个执念,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着想。所以总有一天,你得离开,我也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至于现在,你们好自为之,,想结婚,我是绝不会答应的。想要我的祝福,你更加不配!”
说完,alice狠狠地瞪了一眼傅云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出门的时候,还刻意气呼呼地狠狠摔上了门,似乎是在提醒着什么。
傅云曦知道自己母亲的脾气,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劝服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当年为了跟你订婚,我可是豁出了吃奶的劲儿去争取。不过我相信,六年前我们可以做到的,六年后也可以。”傅云曦对苏心溏这么说,似乎是为了让苏心溏安心,但更多的,好像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