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信听了吃惊的睁大眼睛,“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何言笑笑着将宋凭给的银簪拿给何言信看,“这支银簪是宋凭娘亲的遗物,宋凭能将娘亲的遗物拿出来作为定礼,可见是真心想娶娘的。”
何言信扬眉,拿过银簪看了看,缓缓点头道:“这是好事,只是我没想到娘亲会主动跟你提想改嫁的事。”
言语间何言信有些不满,娘亲想改嫁的事竟然只给妹妹说不给他这个儿子说。
似乎不大高兴,笑着说道:“哥,你别想多了,娘是体谅你要科考,不忍你为了她的事烦心。再者说,娘也是不好意思跟你提罢了。”
何言信想了想,了然点头道:“是我想多了,这种事娘亲的确不好意思跟我这个儿子提。”
说罢,何言信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妹妹,“看来老人们常说闺女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此话一点不假。我都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就将娘亲和宋凭的婚事给应下了。”
“怎么?你这是怪不着娘亲,就来找我的麻烦?”何言笑好笑的说,“哥,我这不是来跟你说了嘛,你到底是同意娘改嫁还是不同意啊?”
“我作何不同意?”何言信笑道,“难不成娘亲不敢跟我提就是怕我不同意?”
“说不定是哦。”何言笑鬼笑道。
兄妹俩正说着话,那边一挑帘子,一身素衣群的无暇端着个盖盅走进来微笑道:“我在外面就听见你们兄妹俩在说话,这是说什么那么高兴?”
“无暇姐姐,这是。
何言信见妹妹这脸变得这么快,笑着摇摇头,继续收拾自己的书。
无暇将盖盅放在炕几上道:“这是参汤,给大公子补身子的。”
“哦?参汤啊。”何言笑鬼鬼的看向大哥,“大哥,无暇姐姐每日都送参汤给你吗?”
无暇小脸一红,嗔道:“二小姐,你可别拿我取笑了,我就送这么一回参汤就被你撞见!”
“只送这一回?”何言笑歪头笑看无暇。
何言信无奈摇头,“笑儿,你快去娘那吧,宋庄主不是还在等信?”
“哦,这就轰我走啊!”何言笑笑得贼贼的,不过倒是乖乖的转身就走,“好好好,我走我走,我这个碍眼的立马消失!”
说笑着,何言笑的身影就消失在落下摇摆的棉帘外。
无暇与何言信看着何言笑离去,都是笑着摇摇头。
待二人转过目光对在一处,无暇又是脸红,忙别开脸,何言信却看着无暇羞红的秀面道:“方才笑儿说宋凭庄主前来向娘提亲,笑儿已经答应了,并接了定礼,她过来跟我说一声。”
“原来如此。”无暇低声道,“这倒是一桩好事。宋庄主孤身一人几十年,是该成个家。夫人也是温柔贤淑,与宋庄主很是登对。”
“你真的这么想?”何言信目中精光一闪。
“自然。”无暇转过目光直直的看着何言信,“夫人为了你们兄妹也守寡了多年,是该有个自己的依靠了。”
何言信点点头,深深地看了无暇一眼,转头继续收拾书往箱子里放,似乎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你呢?可想过嫁人之事?”
“……”无暇一愣,一时竟接不上话了。
她怎么没想过呢?
自从来了傲河山庄,她每日都在想自己要如何嫁给何言信,这可是她那义父大将军的命令。
可是不管她怎么想,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何言笑也是义女,可是何言笑却能在宋源面前挺直了腰板说话,自己可以决定自己嫁给谁。
即便宋源派来了宋铭勾引何言笑,何言笑也能不着痕迹的将宋铭隔绝在外。
自己的计谋智慧并不输给何言笑,可是为何自己却与何言笑差那么多?
何言笑是主子,自己却是半主半仆,这就是同人不同命吗?
何言信看着无暇顷刻间眉宇净是愁绪,心里了然,继续埋头收拾他的书。
他知道无暇来傲河山庄住进何府的目的,但似乎无暇自己很矛盾,好像并不愿意遵照宋源的吩咐将自己嫁给他。
想到这里,何言信侧头看了一眼仍站在那发呆的无暇,说道:“我明日就去淮阳城,你可要随我同去?”
“嗯?”无暇回过神,疑问的看向何言信。
“我是在问你,明日你可与我同行?”何言信又问了一遍。
无暇沉吟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头,“好,我与你同去。”
何言信笑着摇摇头,说道:“你不必勉强自己。若是你真的不愿意嫁入我们何家,便可写信告诉大将军,是我与笑儿不喜欢你,大将军自然不会为难你。你看那宋铭与尉迟峥,不都是无功而返吗?”
“这……”无暇脸色微白,心道原来人家兄妹俩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那自己还在这遮遮掩掩有何意思?
可是见何言信说这种话就像喝水那么平淡直接又简单,无暇心里也是一阵发涩。
好像何言信对自己是不是嫁给他,也没什么特别欢喜,难道不管自己嫁与不嫁,何言信都不在意吗?
想到自己竟然像个傻子一样每日暗自烦恼,无暇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这对兄妹也太可恶了!把自己当做猴子来耍吗?!
无暇忽然一跺脚,咬住嘴唇转身冲了出去。
何言信一愣,不明白的看着忽然跑出去的无暇与晃动的门帘。
无暇这是怎么了?自己有说过什么得罪她的话吗?
何言信将自己方才说过的话想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