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界恶的天空与脉界的交汇处,是如陨石地带一样的尖锐紫色裂缝,足足有上百丈厚。当钟言在紫色牵引光柱的吸力下,飞快地在这些高高低低的裂缝中穿行时,只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钻地的小地鼠,而前面似乎永无尽头。
足足飞行了数百息,钟言才一头撞进一个灰濛濛的古怪气流漩涡中,并在几息之后,身上的引力消失,却又被另一股奇异的力量猛然从身后将他迅速甩出。
在身下一空之际,钟言立刻反应过来,扭腰、吸气、周身迅速调整重心平衡,数息之后,耳边呼呼风响,然后脚下一沉,他已稳稳站于一片茂密的草地上。
倏!
在脚踏实地的那一刹那,钟言心中一悸,似乎有某样东西从脚底钻入身体,直冲大脑。但再欲细察,却又什么异常的感觉都没有。
错觉?
又或者,是从高空落地后,因为没有降落伞的缓冲而导致的正常反应?
甩甩头,钟言不再理会这点异样,因为脚下的这片草地相当柔软,也很踏实。
再习惯性地呼吸一口,嗯,空气很清新,很芬芳,还有股淡淡的阳光味。
比起落霞峰的太阳更加柔和包容的阳光味。
相比之下,那淡淡的泥腥味真的不算什么。
钟言振奋地再一次深深嗅了一大口,让那股阳光味缓缓地透进了喉管,再一点一点地飘进了胸腔,整个人都有点懒洋洋的感觉。
虽然,在迷林禁地里,土、木、火三系灵气都相当充沛,但对比之下,此处的感觉更真实,更自然,更浓郁。
浓郁得让人发指!
迷林禁地内的灵气是淡雾,这里却根本就是灵液!
清新、透爽,让人深深沉醉,恨不得永远都不要离开!
在这里修炼几个呼吸的功夫,足以抵去在迷林禁地里修炼十天之功!
“难怪明明危险重重,还是人人都争着想进来,时间就是效率,就是生命啊!”
可惜啊,脉界每三年只开启十天。
据称曾有大玄尊初期的高手试着在它关闭的时候留下来,想借助这里浓郁无比的灵气来冲关,但等到第二届开启时,后来者只能见到这位强者那支离破碎的骸骨。
所以,脉界是又让人爱,又让人惧。
环顾四周,钟言便觉眼前视界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十分辽阔而平坦的原始大草原,自己正站在它唯一一处突起近两丈高、但仅有数米平方的小圆土墩上。
这个小圆土墩目前只有他一个人站着,没有东西能挡住他的视线,顿时将这片草原的风光尽收入眼。
绿荫荫的草地,蜿蜒清澈得令人忍不住想掬起来啜一口的河水,以及徐徐吹过的清新的风,色彩斑斓随风摇曳的鲜花,让这片辽阔的大草原看起来美不胜收。
哪怕此刻,这绿荫荫的草地上,有一半的地方站着密密麻麻至少有数万人的九大势力弟子,时有刀光、剑影反射着耀眼的阳光,凭添了几分凌厉,但依然无损它的美丽。
草原的边缘是不断翻滚着的浅紫色迷雾,雾气胶结,看不出雾中有什么东西。
紫雾口!
这里就是每一次脉界开启之后,玄者们被自动牵引到来的集散地,也是九大玄者势力汇集之地。
咦,为什么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孤伶伶地站着?
钟言迅速走到小土墩的边缘,很快看到下方约一丈的高度,还有一个直径达十数丈的圆环土墩。
苏界龙、饶立沙、马权、许允军、等等莲峰派凡是亲和度达到了圆级的参赛弟子,以及其他派一些不认识但全部神情倨傲的玄者,都站在这个圆环土墩上。
再往下一丈处,到三百米左右的地方,均是九大势力的其他参赛弟子,并且不断有新的人随着紫色光柱缓缓降落。
看着看着,钟言便皱起眉头。
九大势力,目前来看,莲峰派的弟子最少,两宫三殿的弟子至少多了数倍,而四派中,飞鹰派、神玄派、天鹿派的弟子也同样多了五成至一倍不等!
本派的弟子最少,即意味着,上一届本派生存下来的弟子也最少!
难怪掌门田桂群对这个垫底耿耿于怀。势力弱,就有可能被人吞并。
没关系,现在我来了,本届大赛,本派肯定不会再垫底!
钟言很是自信。
正沉吟着,头顶上空数米处,突然传来一个十分不悦的苍老声:“痴长老,贵派的天才弟子着实目无尊长啊,这么久了,就只顾着看远方的草原,也不知道向我等行礼。”
上空居然有人?
钟言讶异地抬头向天空望去,蓝如澄静宝石的天空,悠然飘浮着数朵自得其乐的洁白云朵,明媚耀眼的阳光照得人心暖暖的。
这样的背景下,头顶上空数十米处悬浮着一头身长数丈的法器巨鹰。幽深硕大的鹰眼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寒光,仿佛能看透人心。
而这棵巨鹰的头部,此刻正插有一杆十数丈高的丝面旗帜,柔韧的旗面迎风飘扬,呼呼咋响。
旗面上是一只伸长了翅膀做势欲扑的雄健凶猛老鹰,正不断地向外浮现出一行金属偏黑的标语:“我欲比鹰,空中之王!”
原来是飞鹰派!
此时,那宽大的鹰背上,正傲然坐着一名灰发鹰钩鼻老者,鼻子右侧有一个绿豆大小的黑瘤子,身上的墨青法袍也绣着一只顾盼生威的白毛老鹰。
这名老者正是飞鹰派现存的太上长老丁可时,有名的瘤玄尊,同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