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胆子。”这丫鬟还是不依不饶,洗衣服的人渐渐地聚拢上来,很简单,接着看热闹。这次的热闹,恐怕是要顶天了。
“我胆子很小的,要是弄坏了大嬷嬷的裹脚布,我会非常难过的。”满园飘飘,像是彩旗一样,也像是涨满了的帆。
“你怎么敢把绿绮秀的衣服剪烂了,你知道吗?那是离王殿下从波斯运来的上好的丝绸,我们家秀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夏洛离这才从众人的口中知道了,这丫鬟,叫做连翘。
“我家秀的衣服。”另一边,又有一个大叫的。看热闹的,大多数是洗衣妇人,自己只有那么两件,没有多余的衣服拿来让夏洛离洗。
“我的衣服呢?”又一个满脸横肉的,似乎是新进来,看守后门的。
“我怎么知道那一堆破烂里面哪一块是你的?”夏洛离都退一步,面不改色。
“你知道绿绮秀在离王府上的地位吗?那可是离王殿下心尖子山的人。”连翘说的很有道理,慕容羽离喜欢听琴,所以,那么多的歌姬临时搬了住所,只有绿绮留下来了。
“连翘不过只是药材铺子里最后的一味药材,什么时候能在这里叫嚣?”夏洛离抬手打了连翘一巴掌。
“黛妃娘娘到。”沐管家那个老狐狸,眼看着这帮人拿自己没办法,才去叫了黛墨。
满院子都是破烂的衣服,足足有两百件,怎么看怎么像是贫民窟里面的,哪里像是钟鸣鼎食的离王府。
“我的荷包呢?”黛墨依旧是端淑娴雅,坐在预备好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已经有人把熏香和茶点摆上了。
这就是一家主母的威严,几十个下人几乎连头都不敢抬。画未递上去一杯水,黛墨只是浅浅的尝了一口。
“离王殿下的荷包,在这里。”夏洛离从绳子上面取下来一个荷包,居然比之前拿来的更加挺阔,颜色也是更加鲜亮。
黛墨拿在手中,只有她的荷包没有遭到剪刀的屠戮。
“离王殿下的那件色白花青的锦袍呢?”锦袍上面沾了血迹,恐怕是再也不能洗干净。离王可是说了,要干干净净的。
“娘娘,殿下的东西,我不敢不洗干净。”画未从夏洛离的手上拿过了那件袍子。
两个人默契的相视一笑,没有被任何人发觉。黛墨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件明晃晃的袍子被展开,白袍尊贵华美,但是上面绣着的落梅却是傲骨嶙峋,美艳绝伦。云锦本身的团花却是和后来补上去的梅花相得益彰。
在这个季节里面穿着,只会更加显得慕容羽离超凡脱俗。
“果然是好绣工。不过,你看看你把浣衣房搞成了什么样子?”
黛墨脸上的怒气没有下去,严厉的指责夏洛离。这时,夏洛离却不再是那样的横眉冷对,只是静静的站着。
因为,蓝袍玉带,锦衣华服,慕容羽离正在神色平静的走过来。夏洛离玩味的看着这一切,彩旗飘飘,离王殿下。
恐怕多少年以后都看不到,夏洛离真是想要给在一堆烂布料里面的慕容羽离一个特写。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行礼,慕容羽离却是只扶起了黛墨。谁轻谁重,一眼望了出来。夏洛离老老实实地装着受了委屈的孩子。
“是洛离,给殿下洗衣服。”黛墨的话说的软软的,就像是流水划过了玉石一般,委婉动听。
“衣服洗得不错。”慕容羽离一眼就看到了那嶙峋的梅花枝,还有傲雪而开的梅花。当真是美不胜收,蚕丝本就是沾血洗不干净,这样的补救却是上乘之作。
慕容羽离只看到了巧夺天工的手艺,却没有看到一院子的破破烂烂的,被剪碎了的衣服。他是故意漏掉了,可是,他是离王殿下,谁又能说什么?
“谢离王殿下,敢问离王殿下,是不是,夏洛离奉命只是给离王殿下一个人洗衣服?”夏洛离眼中凉薄的空气,似乎一吹就不见了。难以捕捉。
“没错。”慕容羽离眼里,就连坐在旁边的黛墨,都没有了。
“太后娘娘的寿礼,洛离能够做的更加出色。还请离王殿下不要让我呆在浣衣房了。”这就是在众人面前要离王的态度,要知道让他给一个身份和认可,才可以在离王府中立足。
就算要反抗,也不是骨头硬到能让人点起火把来烧。
“本王的黛妃娘娘,足以胜任。”慕容羽离并没有对此感兴趣。
显然,还是夏洛离太着急了。帝王心思是最难猜的,那么然后就是帝王的兄弟的心思,天下第二难猜。就算是知道了他想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去做。
“既然如此,洛离命苦不能怨离王殿下,只能接着在这里,为离王殿下一人洗衣服,直到青丝换白发,时光匆匆流走。”说着,就是要告退的样子。
虽然是表演,但是,能够让夏洛离用心的为他表演。慕容羽离都觉得是他的进步。可是,夏洛离还是用以退为进的方法,在逼他。
“以后,本王的衣服都要交给你了。”慕容羽离看了看自己的鞋。“今天和晟王去了马场,这鞋子实在脏了,随后就会叫人给你送来,你就在浣衣房好好的发挥你的价值。”
“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离王殿下如此挥霍人才,真是让夏洛离心痛。”激将法也要用上了,毕竟,浣衣房不是个好地方。
大丈夫都要能屈能伸,更何况她是一个小小的女子?
“本王的皇兄,富有四海,皇恩浩荡,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