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也从来没有这样做过,这次挺而走险,总算是成功的。
“现在安琪是活一半,风行磊是死一半,他们的情况都不被你的家族所允许,你真能狠得下心,亲手杀了安琪吗?
除了与常人少了一颗心脏之外,你认真看清楚了,她可以呼吸,也可以活下去的。”
龙炎界却是面色阴沉地望着她,他的愤怒极为明显。
他被她耍了,而她能耍得了他,就是因为她与他离得太近,对他太过熟悉。
他把她当成家人一般对待,她却是趁机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这样做,可知道后果是什么?”龙炎界气得连声音都有些发抖了,更恨不得一巴掌直接拍死她算了。
田景看着他,一副敢做就敢当的样子,丝毫不害怕他。
她也早就豁出去了。
只要风行磊能活,她什么都豁得出去。
“我们不可能再是家人。”她很平静地说道。
看他愤怒得连眼睛都变得有些发红了,田景也防备地又往后退了两步。
“我知道你很生气,可能都气得想杀了我了,反正也不是没杀过我。”
说到这里,只觉得脖子还是痛的,但她现在已经没有害怕的机会了。
“可是我要提醒你,我死了,不光是安琪,连骨头也会受到影响,所以你不能杀我。”
田景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让龙炎界厌恶之极,再多与她多处一秒,他都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她,一百次,一千死。
即使她死一千次也不能够抵消她犯的错。
“滚!”他大声吼了出来。两只眼睛全是汹涌的杀意。
田景走得很干脆,似乎就等着他这一句话,连头都没回。
喂不熟的白眼狼,可能就是说像她这样凉薄的人吧。
细雨蒙蒙,一辆车子沉默地驶入苏园。
白予杰坐在后座,神情一片木然。
我给你唱个歌吧
那是他第一次带她进苏园,以新媳的身份。
她对这苏园里的景致看得入迷。
……俗尘一梦。我过眼云烟。
却折菊寄秋,独想予你
犹记得,那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
和羞走。却又倚门回首把青梅嗅
帘卷西风时,看到你
倚栏
常盼
人何处?望断归来路
……
此时,他的耳边就好像听到她当初唱给他听的歌,只是调子忧忧戚戚。不复当年。
白予杰打开门,苏瑞温独坐着。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对他走进来没有任何反应。
“舅舅。”
苏瑞温的目光这才放到了他的身上,开口却是问了一句:“来时下雨了?”
白予杰点点头,“是的。”
苏瑞温却不再说话了。站起身来,把紧闭的窗户打开,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雨打巴蕉。
白予杰还是把来意说明。
“舅舅,家里都已经安排好了。要为若儿办葬礼。”
“若儿找回了?”苏瑞温转头看向他。
白予杰脸色阴沉,微垂着头。“还没有。”
“那怎么办?”
“先办一个衣冠冢。”
“葬在哪儿?”
这一次,白予杰抬起头来,很明确地说道:“白家的坟。我和爸特意去选过地方了。”
苏瑞温终于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若儿的葬礼,我肯定要去的,到时候,你最好提前把星染和他外公都请来,这两个孩子是要为他们的妈披麻戴孝的。我这个做舅舅的,也必定会送她这最后一程。”
说到这儿,苏瑞温的话意中有了些哽咽。
“我会办的。”白予杰说道。
“若儿的身后事,白家一定要大办,你妈是什么意思?”
白予杰没有回答,苏瑞温却点了点头,已经明白了。
以苏晓晓的性格,要是若儿还和予杰维系婚姻时,再怎么大办都不是问题,但关键,他们早已经离婚多年,若儿也是多年不曾登过白家门,已不再算得上是白家人了。
苏瑞温离开了窗前,缓缓坐了下来。
“这件事我不操心了,你跟你爸爸能够解决。小杰,我就问你一件事,若儿的遗愿你为她完成了吗?”
苏瑞温的语调一直冷淡而平静,只是问到最后一句时,陡然加重,目光也紧紧盯着对方。
遗愿——他想到了她决定来找自己前,向手下人交待的三件事。
白予杰神色有些冷峻,显得很冷静地说道:“不知道舅舅指的是什么,据我所知,若儿没有遗书留下。”
苏瑞温什么也没说,把桌子上的一叠厚厚的文件直接丢在了白予杰的面前。
白予杰捡起文件,翻开来看,一直面无表情。
看完后,他再把那文件放回到桌面上,垂首不语。
“这个东西,马上给我解散了。”苏瑞温什么都不多说,直接向他要求道。
若儿出事后,他痛心难过的同时,更大的便是疑惑,和白敬轩一样的疑惑。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只是白敬轩过于哀痛,身体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直病着。
苏瑞温却必定要把事情的真相给找出来。
这叠资料,全是关于‘基地’的调查结果。
白予杰没想到,舅舅这些年虽然沉寂,但能力依然强大。
不管他外表如何饱经风霜,在自己面前,他仍是那颗雄壮威武的大树。
“不光是我在查,这也成了你父亲的心结,这心结不除,敬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