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儿把落地窗帘全部打开来,心里闷气慌乱的感觉才算是好受一些,望着天上清寒的月亮,虽然皎皎清辉,却又陷入迷雾之中,让人看不分明。
她在心里不断地一遍遍地问着自己——为什么又做了这种傻事。在嫉妒愤怒时,就像变成了一只呆头笨脑的飞蛾,明知前面是火海,却还是要一头冲进来。
如果现在龙炎界在她面前,一定又会骂她笨了吧,怎么教,都学不会。
几天前——
今年的一场初雪已经降完,树与房屋上都沾染上了一层白霜,穿着棉服的龙骨头和妈咪正通着电话。
“嗯,田景妈咪也这样跟我说的。”
“是啊,可是她好像不喜欢我这样叫她,她说还是像以前一样叫她‘鬼妈妈’就可以了,我说是妈咪让我可以把她也当成妈咪的。”
“嗯。我很开心,我有两个喜欢的妈咪。”
“嗯,知道了妈咪。”
不远处的树叉上坐着一个人,鬼头鬼脑的样子,一边隐藏着自己在树枝杈中,却又伸长着耳朵听她打电话的内容。
挂了电话后,龙骨头把电话交给一旁的南柯,问道:“南柯,我田景妈咪现在在哪儿呢?”
南柯四处看了看,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龙骨头歪着头想了想,“我知道了,我问问粑粑去。”
“哎骨头——”南柯想叫住她,可她早已一溜烟地跑走了。
少爷最讨厌听到的便是骨头叫田景妈咪,当他向少爷报备这件事时,可是亲眼看到少爷的发火,是很多年都没有见过的了。
阻止不及,南柯也只好跟上去,一边在后面叫道:“骨头你跑慢一点,别滑倒了啊。”
直到一大一小的人影全都跑得远远的,躲在树上的人才捂着头上的帽子,一跃跳下了树。
真要命。为什么要叫她妈咪啊。她,她才做不了这个。躲在帽子后的脸孔快要苦成一个苦瓜了。
不行,此地不能再呆了,她得逃。马上逃。
到处都找不到田景妈咪,龙骨头到吃晚饭时一直闷闷不乐,龙炎界亲自陪她吃饭,但她也不动碗筷,固执地说道:“我要等田景妈咪一起吃。”
南柯不禁捏了把汗。就看到龙炎界果然马上沉下了脸孔,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以后不许叫她‘妈咪’,你的妈咪是安琪。”
龙炎界从来没有这样凶过女儿,龙骨头被吓了一跳,委屈地“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粑粑的样子好吓人,是妈咪说可以再有一个妈咪的啊。
“……妈咪说可以……”她哇哇痛哭着说道。
南柯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想要伸手抱她在怀里好好安慰,可少爷的神情却愈加阴云密布。
“我说不可以!”
龙骨头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大小声地凶过,更何况还是一再地被吼,哭得眼泪打湿了小脸。而且越哭越痛。“……妈……妈……妈咪……”
南柯看得实在心痛,不管不顾地便伸出手来抱起她,看着骨头哭得这样悲痛,他差点眼泪也跟着掉下来了。
“少爷,小姐还小啊,她哪里懂得什么。”
龙炎界心里怎么不难受,可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也就硬起心肠,对南柯冷声命令道:“带她回去睡觉。”
南柯一直抱着龙骨头,胸前的衣服都被哭湿了。哭到睡着的她还不时地抽泣着,嘴里叫着:“……田景……妈咪……”
唉,南柯在心里暗叹着气,骨头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可是少爷又是讨厌那个人,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好解决啊。之前让他们关系暂缓的是安琪,可现在,她已经回到白予杰身边了。
看着睡梦中还不时哭泣哽咽的小脸,南柯的心都被纠痛了。骨头实在是太可怜了……
他把骨头小心地放到床上,她的小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服不放。他把小手打开来,先把一旁的洋娃娃给她抱住,又替她给盖上了被子。
他把大灯关上,只留一盏柔和的床头灯,关上了门。
龙炎界的房间里仍是黑暗的,只是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有着光线,龙炎界就坐在黑暗中,桌上正放着一只被打开来的盒子,里面躺着的是安琪留下的结婚戒指,钻石的光芒与月光相融,在黑暗中散发淡淡的伤怀。
再光芒四射的宝石,离开了佩戴它的人,也像是被遗弃的心,宝石蒙尘。
他把盒子盖上,门被打开来,南柯走了进来。
“骨头已经睡着了。”
“嗯。南柯,别让她太常给安琪打电话,你知道该怎么跟她说。骨头还小,有些事情暂时还不打算告诉她知道,但你都清楚。”
“我清楚。”
“去吧,守着她。”
即便她是他身上的骨头,他会疼她入骨,却还是不能满足她任何的需求,甚至帮她留不住她的妈咪。不是做不到,而是不会做。谁让,他也爱那个女人,入了骨。
南柯什么也没说,默默退出了房间,房门被关上后,重新陷入黑暗中。
站在门口的南柯心情却很不好受,自从安琪离开后,少爷晚上的房间就没再亮过灯,跟随少爷这么多年,他是喜是悲自己怎么会不知道,所以即便他心疼骨头,也不能开口对少爷请求什么。
在南柯离开龙骨头的房间后,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影站到了床前。
龙炎界正闭目养神时,睁开眼睛。
门再被打开来,进来的人把头上的帽子退到背后,紫色的头要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只是发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