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殿内涌入了大批的叛军,强大的气势压的殿内少的可怜的禁卫军喘不过气来。
要从这么多人中护得大殿之上的安全,实在有点以卵击石,但庆隆帝也发了话,谁若是敢逃,就株连九族。
这使得禁卫军们进退为难,进也是死,退也是死,不如立守原地,若真的到了拼死一搏的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而叛军们也许是因为人多势众,也许是想要享受快感,总之都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好整以暇的堵在大殿门口。
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双方就这么不势均力敌的僵持下来。
但小喽啰的不动,并不代表关键人物的镇定,譬如现在,在齐|墨厉声吩咐领头杀了齐华,却被置若罔闻之后,大殿上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齐华不再执着于让庆隆帝下令斩杀齐|墨,不仅仅是齐|墨巧妙地证明了叛军非他所号召,更因为齐华看清了一件事。
即便是齐|墨背负了逆谋造反的罪,庆隆帝顶多也是剥去他皇子之位,却不会要了齐|墨的性命。
但这对齐华来说确实隐藏的大患,斩草不除根不是他的一贯作风,只要齐|墨还活着,就一定会成为他登上皇位的一大阻碍。
一日不保证齐|墨已死,他一日不会安心。
在认清了这样的现实后,齐华决定采取非常手段,他之所以培养这批士兵,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不得已而用之,逼宫虽然是最坏的打算,但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其实现在逼宫,与他而言是很有优势的,毕竟此时殿内的禁卫军不过百人,几位大臣又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太后也是支持自己的。
杀了齐|墨,逼庆隆帝写下禅位诏书,然后再后者将幽禁某处,他就可以安心的登上皇位。
齐华心里想的很美好,嘴角噙着得意又狰狞的冷笑,终于下令让叛军对齐|墨下手。
这一转变,庆隆帝以及禁卫军都能看出事情真相,原来谋反的不是四殿下,而是三殿下,正如齐|墨所说的,齐华才是贼喊捉贼。
庆隆帝对此愤怒的破口大骂:“畜生,朕从小教导你四书五经、lún_lǐ孝道,你却这样回报于朕,你还是不是人?朕可是你的父皇,生你养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由于太生气也太震惊,庆隆帝一口气说完后,剧烈的咳嗽,伏在案桌上喘不过气。
福泉又是担忧又是害怕,赶紧给他拍背顺气劝慰道:“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啊。”
不骂还好,这一骂,立即激的齐华愤怒憎恨,毫不掩饰对庆隆帝以及齐|墨的怨恨:
“若不是他的出现,我是父皇眼里最适合皇位的皇子,论才华论治国之道,我一样不输给他,可父皇却如此不公。
他不过才入宫一年,父皇却将所有好的东西都留给他,我知道父皇将他从小养在外面,打从他出生开始,您就没当我是您合理的继承人。
我更知道,父皇一定会趁着这次他立了军功,册立他为太子。从小到大我为何努力?还不是想让父皇认可我的能力,将皇位传给我。
可是父皇----你太让我失望了,失望的让我恨不得-----杀了你们。”
齐华咬着牙字字如吞血一般,腥红的双眼痛恨的瞪着齐|墨,一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模样。
齐|墨鄙夷又不屑,像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一般,嘴里说着不甚在意的嘲讽:“你被权势蒙蔽了双眼,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让自己轻松。
你能说服你底下这一万死士,可你说服不了北秦的所有百姓,更说服不了朝中的大臣,从此以后,你齐华的名字上,必定会被人烙上叛逆。
哪怕你站在高处,可得不到人的尊重,因为你的一切都是偷来的,是无耻的夺来的,你的不惜手段,总有一日,会让自己跌的粉身碎骨。”
齐华被他的一番话气的大吼大叫,咬着牙恶狠狠的道:“就算我粉身碎骨,可你一定比我死的更惨,死的更早-----
其实不是我造反,是你们逼的,你若一直在宫中卑贱的活着,哪里会有现在这么多事,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们所有人的错------
鬼斧军听令,谁若砍下他的脑袋,本宫赏黄金千两。”
鬼斧军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纷纷手持武器朝齐|墨逼过去。
禁卫军围在齐|墨前面,两队人一进一退,渐渐的退至高台,台上坐着的,是脸色铁青难看的庆隆帝,台下站着的,是黑压压的一片叛军。
这个时候,齐|墨心中并没有脸上那般镇定,他想不出什么办法能让这些鬼斧军退下,刚才那番话,也不过是拖延之计罢了。
袁氏派出去的宫女没有给自己送消息,她更不知道凌依到底有没有办法,可眼看叛军就近在咫尺,无论是面上还是心中,几乎都绝望了。
这个时候,恐怕只有神仙下凡才能解围罢。
领头的鬼斧军显然是所有鬼斧军的行动指使,他做什么,下面那些人也做什么,与其说鬼斧军是听令于齐华,不如说领头是听令于齐华,剩下的士兵则是听令于领头。
齐华嘴角挂着阴冷的笑,等着看齐|墨在乱刀中人头落地。
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齐|墨身上,他根本没有注意到离自己愈来愈近的鬼斧军领头,更在后者用剑尖抵在他脖子上的时候毫无防备。
这一举动,再一次让殿内所有人都震惊的张大了嘴。
鬼斧军都停了下来,齐华错愕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