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帝王,大部分的时间都要用在处理政务上,若是安于享乐的君主,或许不会当回事,不过庆隆帝是个忧心忡忡的人,正是他的忧心才让他不得不认真的对待政务上的每一个问题,因为担心屁股下的龙椅坐的不稳当。
齐华求见的时候,他正因为北秦与宁国大战告捷而高兴。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看上去很高兴,可是因为四弟这次打了胜仗的缘故?”齐华进殿福礼。
庆隆帝摆手示意他免礼,将手中的折子晃了晃,笑道:“四殿下虽说年轻气盛,不过这次确实让朕刮目相看。
朕也没料到他会如此顺利的就大败宁国,还签了条约让宁国归属为我北秦的附属国,这确实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你来的正好,这还有十多日他们就回来了,你就负责这次接风宴的筹办,务必要做到事无巨细。
若是稍稍出一点儿纰漏,那朕就拿你是问,你可有什么意见?”
齐华拱了拱手摇头道:“父皇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儿臣办理,儿臣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只是----”
他迟疑了一瞬,有些为难的看着庆隆帝道:“儿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庆隆帝心情好,也不计较他的婆婆妈妈,催促道:“有什么话就直说,支支吾吾的没有半点儿皇子该有的作风。”
“可是----这件事是事关四皇弟的事,儿臣心中没有肯定,不敢拿四弟的名声来说话,但若是不说,儿臣心中又很是难受。
除非父皇答应听后不计较儿臣,那儿臣才说。”
庆隆帝被他弄的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要说什么?四皇子又有什么事让你这么为难?若你真的知道什么,那就直说,朕准了,若你说的不中听。先饶你无罪。”
“有父皇这句话,儿臣就放心了。”
得到免罪符,齐华说话也就毫无顾虑了,面色立即转为凝重。沉声道:“父皇,儿臣得知,四弟和宫小侯爷已经在今日辰时抵达京中。
他们不经父皇同意,擅离军队,并且提前悄然回京。其意图实在让人怀疑。儿臣也是无意中得知了这消息,心中狐疑,便立即来禀报父皇。”
庆隆帝怔愣了一瞬,惊道:“你说什么,四皇子已经回京?为何朕不知晓这件事?你可确定?”
“千真万确,儿臣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心中也不敢相信,特意让人去侯府查了,已经确认,四弟和宫家侯爷确实已经回京。
父皇。他们擅离军队不说,这提前回京的原因也不得不让儿臣怀疑,而且,儿臣还得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只是还不敢确认,不知要不要与父皇说。”
庆隆帝还沉浸在齐|墨已经回京的震惊当中,听闻还有别的事,心中不由得一紧,蹙眉追问道道:“有什么事都一并说完,是不是真的。朕自会查明。”
“是------”齐华拱了拱手,一字一句大声道:“据儿臣了解,四弟这次回京,不仅是只身回来。他带了宫家侯爷不说,甚至还带了-----一万兵马悄然回京。”
“一万兵马?”庆隆帝惊的叫出来,却不敢置信,怒道:“大殿之上,你这话可有任何依据?你可知你刚才的这番话,朕就可以给你治罪。”
齐华却态度越发的坚硬:“父皇。儿臣当然知道这话说出来会有多大的影响,若不是儿臣真的察觉到了,我怎会说出这样毫无根据的话来。
四弟私自提早回京,甚至还带了人马进京,他若是没有任何企图,为何不入宫来见父皇?
请父皇恕罪,依据儿臣得到的消息,我不得不认为,四弟怀揣谋反之心,若是儿臣猜测不错,这两日,他一定会带兵入宫。”
至于带兵入宫做什么,不用想也能猜到。
福泉蹙眉,在庆隆帝耳边低声道:“皇上,老奴觉得这件事太蹊跷,四殿下根本不可能有造反之心,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齐华不等庆隆帝开口,又继续道:“父皇,儿臣既然敢说这话,那就是有凭有据,前几日四皇妃袁氏去看望皇妹,却落下了一样东西,皇妹也是碰巧看到了,才知道了四弟心怀不轨的事,这才让儿臣警惕着。
果然没过多久就叫儿臣发现了,父皇可知皇妹当时看到的是什么?正是四弟写给袁氏的家书,可家书上不是什么问候的话,满篇却写的是让袁氏里应外合,到时候打开宫门放一万大军入宫。
四弟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瞒着父皇带一万人马入宫?儿臣不得不将这件事往坏处了想,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四弟从小生活在宫外,与父皇的感情也不比我们深厚,他若是心怀不轨也可以理解,只是可惜了父皇对他的一片疼爱之心。”
“够了-----”庆隆帝忽的怒拍桌子,指着齐华道:“你可知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足以让朕治你死罪。你诬陷皇子还妄图欺骗于朕,罪加一等,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
“父皇,孩儿难道连要害都分不清?若不是真有其事,孩儿怎么会诬陷四弟,从他入宫到现在,孩儿一直拿他当兄弟看待,可没想到他竟利用儿臣的感情。
父皇若是不信,大可现在立即派人去羽桦殿搜,若是儿臣预料不错,那封家书应该还在袁氏的手中。”
庆隆帝目光阴沉下来,见他不似说谎,可心中实在无法相信齐|墨会谋反,想了想,终于还是对福泉吩咐道:“立刻派人去羽桦殿,仔细搜查,朕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