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算着日子过,那就会觉得度日如年,祝陌如今便是掰着指头算日子,可是短短四日,他却觉得比四个月甚至是四年都还要长,好容易挨到了第四日,可偏偏与凌依约定的时间是午时。
这不,一大早起来无事可做,便在院中比划起了拳脚来。
就是随从也不禁小声的嘀咕,说是公子变了性儿,这往常不睡到自然醒是不会起的,今日早起了不说,竟还练起了拳脚,着实不正常。
祝陌心中却焦躁无比,练了会子拳,又跑去书房看了会子书,然后再找人练拳,如此反复不知道多少次了,随从终于提醒他,说是快正午了。
这下可高兴坏了他,忙匆匆收拾干净,就带着人去罗府。
早在四日前他得到凌依的信儿后,就送了自己的帖子给罗胜,说是要在四日后去罗府拜访他。
罗胜与他关系不错,从未见他如此正经的还让人拿了拜帖来,以为是什么正经事儿,便果真在府中好好等着。
等祝陌上了门,早得到吩咐的小厮就直接将他带去罗胜的院里。
罗胜已经备好了茶等着他,见他脚下匆匆而来,不禁起身迎接,一面问道:“何事这么慌张?我那日得到你的帖子,竟连时辰都约好了,着实惊了我一跳,你几时这么认真过,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祝陌来不及坐下,只四处看了看,就问:“今日府中可来人了?”
“来人?何人?倒是有几个员外来找父亲,你问他们做什么?”罗胜让祝陌先坐下,又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让他喝口茶缓缓气儿。
祝陌一口气喝完茶,放下空茶杯,擦了擦嘴角的水渍道:“除了那些个员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罗胜越发不解了:“还有何人?你莫非与谁约好了?”
祝陌心道莫非自己来早了,面上却笑着摆手道:“没有,我今日过来。是想找你说些事儿,只是怕你府中来人耽误你的事儿。”
“我能有什么事儿,上门来的也都是找父亲的,再说了。你不是已经递了帖子来么,我自然今日什么事也不安排,只等着你来。”罗胜再给祝陌添一杯茶,又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祝陌眨了眨眼,说什么事儿的好呢?他可不能说自己是来帮凌依做说客的。但自己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儿,才面上尴尬道:“事情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虽然狐朋狗友多得是,可能说上几句贴心话的也只那几个,我知道你脑子好使,就想找你来拿个主意。”
见他说的万般真诚,罗胜越发认真起来,急道:“你倒是快说,磨磨蹭蹭的跟个姑娘家似的。”
祝陌呵呵一笑。啧啧两声,才叹息道:“是这样的,你看我年纪也不小了,家中就想给我找门亲事。
可是我心中有喜欢的姑娘了,但家中如何也不同意,非得让我娶一个母夜叉。
我没办法,想着你之前不也说过家里要给你定亲了么,便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毕竟你也算是过来人了。”
罗胜听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响才讶然道:“你家里人也要给你定亲了?不对---你家中不是没人吗?是你哪门子的亲戚?给你定的哪家姑娘?你这小子。怎的一声不响的就说要成家了,这叫我好生诧异。”
“打住打住---”祝陌赶紧解释:“算是我----干爹吧,总之他常年不过问我,关键时刻又出来管上一管。老人家吗,我也不好太忤逆他,怕成了不孝子。再者,我可还没应下来,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呐。”
罗胜听的哈哈大笑,“想不到你白玉公子也有这么一天。我之前还抱怨自个儿呢,原来你与我也是同病相怜,只是我比你还好些,至少父亲没有逼着我娶我不喜的姑娘。”
祝陌瘪了瘪嘴道:“那是你没遇到,若是摆在你面前有适合的条件的姑娘,你父母也喜欢,能奈何你说个‘不’字?我不也是被逼无奈才来找你的吗,你也别忙着笑话我,快给我说说,这事儿怎么办的好?”
“这---”罗胜果真是认真的思考起来,可想了片刻,还是没有头绪,“这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时轮得到我们说话了,既是你家里人定下的,怕是不容易再改了。”
祝陌本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听到这话,还是不免露出一副黯然的神色来,叹息道:“我当真不想娶那母夜叉。”
罗胜从未见他如此伤神的模样,又是惊讶又是好奇:“到底是哪家的姑娘,竟让你如此厌烦,又是哪家姑娘,让你如此魂牵梦绕,你小子可是藏的深呐,从未在我面前透露过半点儿心思。”
“我---”我这敢透露吗?祝陌心中摇头,面上讷讷道:“算了算了,不说了,说了也是伤心,你就当我今日是来找你吐苦水的,你既不能帮我解困,那便陪我喝酒,反正没什么事儿。”
罗胜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笑着让人送了一坛温酒来,又要了几盘下酒菜,两人便絮絮叨叨的说起了别的事儿。
凌依本与祝陌约在午时,可过了午时她还安然的在府中不动,织扇伺候在旁,忍了几次,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大小姐,与祝公子约定的时辰已经到了,您看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凌依托着腮问道:“父亲那边可派人来了?”
织羽点头:“老爷半个时辰前就派了人来催促,说是得赶紧去,免得耽误了时辰,婢子看大小姐看书看的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