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到婚事上,凌依兴致多了几分,玩笑道:“我若是能促成这几件婚事,说不得日后还能寻个媒婆的差事去当一当。待我促成九百九十九件好姻缘后,就升天抢了月老的位置。”
她就是这么玩笑一说,宫曦儒却听了进去,脸色不禁变了几变,小心翼翼的劝道:“京中好的媒婆比比皆是,你实在没必要抢了别人的差事,好歹也给别人留条活路。”
凌依被逗的咯咯直笑,眼睛弯弯煞是好看:“京中那么多媒婆,也不多我一个才对。”
宫曦儒被一堵,心中有些凉凉的,半响才道:“既如此,你便先将自己嫁出去再去做媒婆,免得与人面前无信。”毕竟做媒婆的自己却没有好姻缘,实在说服不了人。
凌依呵呵笑着出门:“你且回去罢,我也去招呼那些客人,初一真是又闲又忙。”
闲的是无要事可做,忙的是还要陪远道而来的客人聊天说话,无聊之极,心中虽然抵触,但在那些亲戚面前,凌依实在招架不住。
持着长辈的身份,谁都能来说上两句,秉着关心的态度,好的不说,坏的尽要重复一遍,令人烦不甚烦。所谓七大姑八大姨也不过如此了。
还未走近,就听到屋内哈哈声,凌依侧耳一听,果然是聊的自己,只是听上去三句是赞美,五句是责怪。
“这浮生啊,也到了婚配的年纪,这时候若是不选好人户,等及笄之后,就出不了阁,到时候一拖再拖,恐就要成了老姑娘了,我们媛儿可就已经许了人家,明年就出阁。”
凌依站在外面实在不愿进屋,心里忍不住嘀咕。刚刚自己还在讨论着别人的婚事,这会子却轮到了自己,果然是风水轮流转。
“看来今年必定是喜事连连了。”她喃喃的自言自语,却被身后一声“大小姐”吓的心头一跳。刚回头,就看到织扇泪眼婆娑。
织扇哇哇大哭:“大小姐,可算是无事,婢子都要急死了,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婢子就去把宫府大门给砸了。”
织羽上前劝道:“大小姐都回来了你还哭什么,叫人瞧见又得多问。”
话才说完,屋内就走出来一小丫头,看到凌依很是欣喜,“二夫人就说听到大小姐的声音,请大小姐赶紧进屋去,夫人小姐们都在等着呐。”
凌依一个头两个大,只能硬着头皮进屋去,心中安慰自己,这些亲戚们。一年也就来一次,那些烦人的闲言碎语,一年也就说一次,大不了左耳进右耳出便是。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十多个女人,那可得唱多少台戏?
直到有人传正午饭,一屋子的人还意犹未尽的不愿散席。
凌依等着所有长辈和小辈都出去后,才起身,扭了扭脖子掏了掏耳朵,无奈的叹气。
兰氏知她不喜这些。悄声安慰:“她们说便是,你别当真,听过也就罢了。“
“孙儿明白。”凌依勉强一笑,若是对付宫承焰那等恶人。她主意多的是,可对付这些亲戚,实在是想不出招。
吃罢午饭,表姨娘姐妹等等,终于不再聚一起八卦,而是起兴要去外面玩耍。
凌依忙称自己身子不适。兰氏知她一夜都没休息好,便让她再屋里休息,她腿脚不便自也不会跟着那些年轻一辈的去折腾,让程妈妈派了人跟上,尽量做好地主之谊。
好容易等府内清闲下来,凌依不回若梦阁,而是禀了兰氏,说想去翠微阁看看凌慧。
邹氏去世后,凌慧就一直疯疯癫癫,如今翠微阁已经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关于凌府二小姐疯癫之事,更是封闭无人知晓。
今日也曾多人问起凌慧的去向,兰氏只说凌慧是难以承受丧母之痛,独自去了某寺庙替邹氏守孝。
邹氏这才刚去世不久,众人也不好多问,便就此揭过这件事,但终究让兰氏心中起了梗,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儿,人一老,这心肠就怎么也硬不起来了。
凌依这些天也想去看看凌慧,正好今日得空,她又看出兰氏的心事,便决定前去一看。
兰氏自然是准许的。
翠微阁不比往日繁华,显得有些萧条,院门禁闭,前几日还会听到凌慧的哀嚎声,这几日也不知是安静下来还是怎的,突然就没了身影。
开门的是院鸳鸯,见到凌依显然很诧异,忙让开了路。
“二小姐情绪如何?可吃了饭?”虽说人疯癫着,但终归是凌府的二小姐,吃穿用度都是照好的给。
鸳鸯恭敬道:“彩菊姐姐给喂了饭,这会儿刚歇下,最近不闹腾了,乖多了。”
凌依微微颔首,正看着彩菊端着盘子出来,见到她,彩菊恭敬的行礼:“婢子见过大小姐。”
凌依摆手让她俩都退下,自己走进里屋。
凌慧刚吃完饭不久,坐在床上愣愣的发呆,听到脚步声,语气冰冷道:“我说了不吃了。”
凌依眼神微微一动,旋即笑道:“妹妹不吃饭可怎么成,饿坏了身子,难受不说,还得吃药。”
凌慧眉头颤了颤,一副茫然的表情看着她,似乎不认识眼前的人似的。
凌依在床头坐下,见她穿的淡薄,屋内也冰冷得很,不禁怒道:“这些个下人,竟不给你装地龙,回头我就好好罚罚这些人。”
凌慧不为所动,拧着手指头,掰的指节泛白咯咯作响。
凌依拉着她的手,温声道:“父亲和祖母给你挑了一门好亲事,等过完年开春,我们就上门提亲去,是罗家的儿子罗胜,你或许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