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邹全和邹建在银凤楼见了面,并且私下里递交了某样东西,凌依本来混乱的思绪,像是被一根线引导似的,逐渐清晰起来。
再结合着账本以及良疋给出的册子,她突然有一个猜测,也是唯一能让目前这些事合理化的猜测。
“梁国人什么时候走?”凌依问良疋道。
“今天去定的货船,应该就这两天就要走了。”
凌依点头,“你去问问账房,看梁国人除了定金,剩余钱是不是都结清了。”
良疋立马道是,咚咚咚的跑下楼,没多大会儿,又咚咚咚上楼,气喘吁吁的道:“还没结,账房说,往年这些梁国人也没急着给钱,不过因为是老主顾,再加上邹管事特别准许,都是日后慢慢结清的,但也没有差。”
凌依忍不住笑:“打着老主顾的幌子,倒是享受了不少的好处,他当这八音国是他家开的不成。”
良疋听出凌依的怒意,小心翼翼的道:“大小姐,那现在怎么办?刚才小的下去的时候,那些货以及在往码头运,恐怕最快中午就要开船。”
凌依眉头紧蹙,思绪迅速转动,忽然道:“他们是何时交的定金?”
“小的刚才特意问了,从交定金到现在,正好八天时间。”
凌依立马让良疋研磨,动笔开始写信。
良疋也识得一些字,凌依边写他就边看,越到后面,嘴角越张越大,最后竟然忍不住赞道:“大小姐果然厉害,这样就应该能阻止他们了。”
凌依将写好的信封好交给良疋,“你迅速送去凌府,记住,一定要交给信上亲启之人。
良疋应是,收好信,再给凌依拱手福礼。迅速离开。
*
邹全一面指挥下人小心抬货,一面让人给云老板上茶,最后自己也走到堂内,与云老板坐在一起。
“云老板这一去。又得明年才能再来,可惜了,若是平常有空,多来北秦走动走动,我们这里别的不多。就是玩儿的多。”
云老板哈哈大笑,眼睛贼溜溜的转,“昨天晚上那姑娘不错,邹管事身在京城,果然享福。”
邹全也跟着大笑,“哪里哪里,梁国也有梁国的好,北秦也有北秦的好,各有优劣,云老板客气了。”
两人说说笑笑。下人过来禀报道:“邹老爷,货已经运的差不多了,您是不是要过去看看。”
邹全站起来:“要看,当然要看,云老板是老主顾,你们点货可得仔细了,只能多不能少,更不能有损坏的,若是叫云老板回梁国后看出有坏的,我拿你们是问。”
云老板也跟着起身。“欸,邹掌事这么说就客气了,不能少,也不能多。亲兄弟明算账,不能因为我们交情好,就坏了规矩。”
“云老板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邹全歉意道。又吩咐人去备马车,准备前去码头看货。
为了节省时间,良疋特意骑了马。到凌府找到织扇,将信交给后者,并且一再嘱咐千万要快。
信上写着程氏亲启,织扇虽然奇怪大小姐为何要写信给程氏,可还是迅速将信带给程氏。
正午的时候,兰氏一般都在午睡,程氏则在外屋做些针线打发时间。
织扇轻叩了叩门。
程氏起身开门,见是织扇,便道:“可是大小姐叫你来的?老太夫人还在午睡,晚些时候再来吧。”
“我是来找程妈妈你的,大小姐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你。”织扇将信递给程氏。
“给我的?大小姐为何写信给我?”程氏一面将信打开,一面问道。
织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程妈妈还是赶紧看一看,大小姐那边催的急。”
程氏迅速将信扫完,看完后,脸色变了几变,问道:“大小姐人呢?”
织扇按照良疋叮嘱的说:“大小姐已经提早去了,不过她年纪小,别人不见得要听,所以还要请程妈妈帮忙。”
程氏回头看了眼里屋,正常情况下,兰氏还得再睡上一个时辰,她想了想,迅速穿好衣服往外走。
织扇并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追上去问道:“程妈妈这是要去哪儿?”
程氏以为她不知情,解释道:“大小姐让我赶紧去火江码头,有要紧事,你也跟我走,大小姐身边没人照顾可不行。”
织扇正有此意,当即就往前跑:“我先去备马车,程妈妈走慢些。”
程氏却不听,脚下的步子如风,走的竟不比织扇慢。
让良疋送信的同时,凌依就换上了日常的装束,然后悄悄出门去了火江码头。
码头上人来人往,大大小小的船只停靠在岸边,许多人光着膀子往穿上搬运物资。
凌依到的时候,正好看到邹全和那几个梁国人要上船。
“等一下。”凌依在人群中大喊,声音清脆高昂,导致周围的人都不禁停下来看着她。
凌依不去理睬周围人的眼光,而是迅速挤开人群,来到最大的一艘货船前。
邹全见到凌依,诧异不解,眼看着凌依径直走上船,不禁上前问道:“浮生怎么过来了?”
凌依笑了笑,“邹管事事忙健忘,不知道今日正好是每月审核账本的日子吗?”
邹全当然知道,他也只是随便问问,邹氏被关至别院,其中原因他最清楚,至于邹氏对凌依的评价,他也全部知道。
只不过他不是邹氏,也没体验过凌依的手段,眼前的人,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邹管事这是准备运货?”凌依看着船舱内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