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是一场戏,因为演员不知道剧情,也不知道结局。
但人生又偏偏很有戏剧性,如何到来,如何离开,抑或巧合,抑或缘分。
“真要如此,你不后悔吗?”云凌淡漠的声音响起,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还没有去做,我便不会去想之后的事。再说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张彻淡漠回应。
他此时正站在当初与巫女歇息的半山青石上,俯瞰着山下的村落,瞭望着远方的野云。
“眼睛看着过去,如何向前行走。身在现在,怀抱过去,终将满身脓臭。如果不舍弃,就没有得到。”张彻叹了口气,说着莫名其妙只有自己能懂的话,将目光从身前转到身后来。
矮矮的山丘谈不上巍峨,也并不渺小,如世间太多山一样,平凡着,如世间太多人一样,自我着。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当如是。
张彻笑了笑,身影向山下村落飘然而去。
天色微暗,云添阴翳,攒成团团,夏凉秋凄,沁入空气中来。
似乎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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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讨厌的气味!”红衣白发的少年皱眉揉了揉鼻子,很是厌烦的样子。
“距离离绝山还有半日路程,就已经有了如此强烈的痕迹。这妖怪实在太过嚣张。”巫女表情淡然,眼中却是极其冷漠,隐隐有一丝怒意。
二人所处是一片稀疏长着草的泥坪,地上残余着已经腐烂露骨的碎尸。桔梗闭目静静为其往生祈念。
“好像要下雨了,快走吧,找个歇脚的地方。”少年鼻子又使劲嗅了嗅,看了眼天色。
巫女闻言,睁开眼睛看了看天,淡漠的面色变了变,今夏降雨甚少,不想已夏末还会有雨,视其势似乎还是一场暴雨。
念及此处,巫女的心中又忽地闪过自己将往之地。
离绝山。
离绝。
她昨日心中的不安又隐隐有些强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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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彻赤着脚,走在田梗间,他的手机已经给了巫女,所以只好自己哼着那曲《命起涟漪》。
他从山上走下来,那双运动鞋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提在手上。他走到田间,帮一位农人做了些农活,若无其事地折下根秸秆刮去粘附在小腿上拼命吮吸着鲜血的一只蚂蝗,然后和农夫笑着告别。
他走过经常走过的那片树林,又拔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咀嚼着草茎节嫩部任苦涩在口中蔓延直至无味,正如他这几个月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他走到那条小河边,当初来时那滩地上的血迹早已被风沙淹没不见,他坐了下来,然后躺了下去,望望天,又站了起来,沉默了一会,他把手中提着的运动鞋埋到了沙里,然后离去。
他顺着小河向上游走去,走到了那个只去过一次的幽潭,当然此时并没有闭目洗浴的女人。潭水澈寒,他踏了进去,晃了晃脚丫子,将澄明的潭水搅昏,又看着它慢慢回复清明,然后脱下t恤将其洗净。
他走回了村落。
他回到了木屋。
此时天色已经愈暗,乌云汇集,浓如一笔笔正在添上去的墨,肆意涂抹,仿佛要压下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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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此时已经到了离绝山。
山高如崖,峰峰千绝,果是险峻无比。其上更是缭绕着化不开的血腥和怨恨气息。更后的,则是浓郁得化不开的黑色。
只是巫女视之如无物,她只是觉得内心的不安越来越浓郁,压到心头沉甸甸得她舒不了气。可是村中的续天草又没有动静,在村中没有危险的情况下,续天草不被村人启动,她是不能主动瞬移回去的。
当然巫女之心志自不是这些能阻挡,所以她当即转身,就要往来时之路归去。
“你干什么?!”红衣白发少年当即拦在了她的面前。
“让开。”巫女冷冷地看着他,内心的不安愈急,她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
“那妖怪已经近在眼前,难道就要放弃回去?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你怕了吗?!”少年不惧。
“我说了让开。”桔梗的眼中愈加寒冷,如霜凛冽。
“到底怎么了?!已经到这里了还要放弃,难道你忘了那些受苦的无辜百姓?!”少年愤怒地叫喊。
仿佛呼应,山崖深处传来凄厉至极的惨叫,坪着无尽的恐惧与痛苦。
巫女眼中闪过挣扎之极的色彩,然后慢慢凝成寒冰。
“尽快解决。”
她向崖上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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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薇并不在木屋中,不,阿枫也不在,木屋中一个人也没有。
午餐的碗筷已经洗净,角落里还留有鲜蔬,大约是阿枫为晚餐准备的材料。
张彻坐在自己塌上,看了看木屋周边,然后又笑了笑。
他今天笑的并不如往日的多,却远比往日来得平静。那份宅气浮夸,仿佛尽已褪去,更仿佛原本就没有出现过。
他安静地整理好了被塌,叠好放在它们未被启用时放在的储物间内,然后将身上的牛仔裤和t恤也脱了下来叠好,转而换了一套月白色的长衫,出门将所有现代的东西,包括衣物钥匙等都用牛皮纸包好埋入门口大树的树洞中。
然后前行。
“你怎的下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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