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和风,云下新晴。
恢复了一片祥和的晴朗昊天,接受着人世沐浴焚香的诚挚祝福,即便那功绩与它无关,它也宽厚地包容了那些烟香。
有人坐不住了,前去调查因果,有人心下警惕,下令加强国内的一切戒备。
但百姓总归是安心了下来,携手相行,兴致勃勃,交谈着天上的一切意象,玉城的居民,显得更加谈性高昂些,因为他们相比于其余地区的居民,还看到了彩霞漫天的景象,大家都在猜测,是否天降神人,去阻止了一场浩劫。
虽不中,亦不远矣。
唯独顾家人还没有放下心来,尤以张妙棋为最。天塌不塌的,或许重要,然而他还没有回来,那便不是最重要的。
所幸张彻回来了,而且如他走时所言,这次回来得很快,尚不过一天。
张彻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口,张妙棋便迎了上去,紧紧抱住他的大腿,如未分别之前,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而顾家人欣喜的目光却集中在他站立的身子上。
“张小兄,看来你已经没事了。”
还是顾老爷子最镇定,长舒一口气,含笑对他道。
张彻面部表情有些呆滞,似还沉浸在某些事中,闻言回神,微笑地摸了摸张妙棋的小脑袋,然后拍拍,示意她退开,张妙棋乖乖地放开小手,却扯着他的衣角,又躲到他后面去了。
“多谢老爷子这些日子的照顾。”
他颔首低眉,微一躬礼。
然后背后闪出一个人影。
“桔梗姐姐!”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顾朝华,兴奋地脱口而出,对于这位虽然只相处了一日,但温柔喜笑的恬静姐姐,他的印象非常好。
巫女含笑对他点点头,然后向顾家众人施礼。
“巫女小姐再顾敝宅,实在让老夫倍感荣幸了。”
顾忧国站出前列,礼道。
“老先生何必见外,你们照顾我这位朋友多日,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上次取了书法便离去,实因有事在身,别礼不周,望勿见怪。”
巫女谦顺地还礼。
张彻虽有些烦这些缛节,也没有打搅,拉着张妙棋的手往已收拾干净的屋内走去。
果然,经过打扫的房间与前一致,没有一丝一毫损坏。
“青皎姐姐呢?”
顾朝华左顾右盼,没看到他那很爱害羞也很温柔地笑着的青皎姐姐,倒是看到一位美绝人寰的紫墨衣女人俏立门边。
张彻顿被噎了一下,没有说话。
张妙棋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相处较久还算有些熟悉的桔梗,目中含着些企盼。
巫女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自己也不能说啊,无论哪一种答案,恐怕都不合适,所以她只是轻叹一声,道:“你也先进来吧,我们进去说话。”
离胤神情稍有些呆滞,却还能懂人言,愣愣地就径自往屋里走。
张彻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冷,向顾老爷子打了个招呼,便负手进屋去了,张妙棋要跟进去,却被他搁置在外面,一个人进了原本自己的那个房间。
“他这是怎么了?”
顾朝华好奇地探头探脑问道。
“没事,让他静一会儿吧。老爷子,可能又要叨扰了。”
巫女抱歉道。
“无妨,不过看张小兄的样子,他已然那样洒脱却还如此丧气,想必定是经历了很难释怀的事情,如若又与青皎小姐有关,恐怕原则上,老夫是不能为巫女小姐作什么的了。只在此奉劝一句,张小兄心性已成熟,而此次放下了心中所负,定是有大抱负,巫女小姐您虽看着性子恬淡,但容老朽妄自揣测,恐怕内里是极为要强的,如若你们只是朋友倒也还罢了,若真有了些纠葛,以我此些日见他与青皎小姐的相处,恐怕巫女小姐的路,会很艰难。”
顾老爷子言及此处,仍面含微笑,语气稍缓,如他所言,只是劝诫。
“请指教。”
桔梗的神色稍微认真了起来,凝眸,轻声。
“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难懂的,张小兄此人,确是如他自己所言,乃一怠懒性子之人,可以迁就他人,但委屈自己久了,他便会觉得累,由此而心疲,若他感到心疲了,那便万事皆休,再如何,都不会有什么意义了。”
顾老爷子沉吟片刻,徐徐开口道。
当初跟张小兄说起此事时,他还一脸平和,不在意笑道说是什么摸结……还是磨接什么座的天性来着。
巫女微一点头,若有所思。
……
直到晚饭的时候,张彻才神色稍有些憔悴地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有些好奇的顾朝华在他出来的时候探头往屋内看了眼,发现那些青皎姐姐用过的日常用品,皆被他收拾了起来,规矩地放在了一个角落。
“青姐姐是不是不回来了?”
顾朝华有些发愣地向张彻问道,拿着新年前夕才被允许玩儿的一些新奇玩意怔怔,他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
“嗯,今年她不跟我们过年。”
张彻深吸一口气,才神色如常地回答道,摸了摸顾朝华的小脑瓜,却没有看他,而是径自往餐桌走去。
餐桌上比之以往,还多了两副碗筷,但顾家人一向热烈的餐桌气氛,今日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木讷地将食物往嘴里送的离胤,有些心不在焉的张妙棋,恬静餐食不言的桔梗,狼吞虎咽不给人插画和发问机会的张彻。
四个人将整个餐桌的气氛完全分割开来,顾老爷子看了几眼,无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