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妤十分肯定的点头:“是的,我肯定。”
在楼妤说完的那一瞬间,大王子的眼角竟溢出了眼泪。他自语一般说道:“当年大泽尚未被匈奴迫得全族迁移之前,我父皇曾得到过一副画,画中菡萏摇曳,高雅端庄。后来,葡萄跟苜蓿见了这幅画,甚是喜爱,在去大庆之前,她们说,她们说,”大王子的声音不可遏止地颤抖起来,“她们说,若她们有了孩子,女娃儿就起名叫菡萏……”
楼妤楞住了,原来,菡萏姐姐的名字是这么来的么。
大王子通红着双眼,双拳紧紧握住,青筋泛起:“是不是,她是不是我妹妹的孩子!”
楼妤看着大王子眼角的眼泪,鼻头酸涩难当,她从怀里掏出一方包得整整齐齐的锦帕,放在桌上,朝大王子推了过去:“我不知道菡萏姐姐是不是公主的孩子,不过,在我进大泽之前,曾见过菡萏姐姐一面,她给了我这个。我想,您也许认识。”
大王子死死盯住锦帕,颤抖着双手想打开帕子,却由于太过激动,双手抖得厉害,根本打不开锦帕。
楼妤心中叹息一声,站起身来,伸手过去,一层一层,掀开裹得严严实实的锦帕。
锦帕被完全掀开,露出了藏在里面的小东西,它依然光彩夺目。然而此刻,却没有人欣赏它的美丽,只有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颤抖的粗壮的手指一点一点抚摸上锦帕中央的粉色玛瑙,猛地,粉色玛瑙被一把抓起,大王子将粉色玛瑙死死握在手心。
“葡萄,葡萄,回家了,葡萄,你回家了,回家了……”
黎明时分,楼妤一身骑装,跨坐马上,待身后十人尽数上马,她提声朝立在店铺之前,以刘立为首站立的十数人道:“各位珍重!”
话音未落,一扬马鞭,飞驰而去。十一匹骏马扬起马蹄,一路朝城门而去,身后扬起的尘埃里,十数人沉默地单膝跪地,无声地恭送。
“驭!”接近城门,楼妤突然拉住了缰绳,手掌一抬,示意身后的人停止前进。
楼妤端坐马上,驱赶着马慢慢向城门走了过去,被城门的影子遮挡住的身影,随着她的接近,慢慢地越看越清楚。
“殿下!”楼妤目瞪口呆。
只见一身常服的大王子殿下,背着一个包袱,跨坐马上,慢慢踏了出来。
楼妤在看到包袱的一瞬间,便明白了。
“殿下,您走了,大泽怎么办?”
大王子沉沉开口:“我走了,还有我父皇和我那个没什么大用的儿子。你放心,商路与马匹之事,我父皇知道得一清二楚,天一亮,自会有人联系刘立。”
楼妤笑了,既然如此,“那么,殿下,可愿与我同行?”
“自然。”大王子扬鞭而笑。
昨夜楼妤离开大王子府之后,他也离开了大王子府,前往皇宫。将玛瑙葡萄捧在手心,他父皇哭得像个孩子。无需商议,他与父皇同时就做出了决定。
知道了葡萄与苜蓿到过大庆,更有可能生下了孩子,他无论如何都必须去一趟大泽。楼妤昨夜说,从来没听人提起过菡萏的娘亲,他实在觉得不安心,一定要亲自去,调查清楚一切。
哒哒的马蹄声在这个时分,听得格外清楚,楼妤握紧缰绳,眼里滑过一丝复杂之色。与公主长相相似的人,还有一个,可是她现在不能告诉大王子。就连她跟傅琰,都觉得这个猜测太过荒谬。虽然那人与菡萏长得都像公主,可两人相像的地方各不一样。如果不是见过两位公主的画像,她也绝不可能将他与菡萏联系在一起,更不会有那么离谱的猜测。
若她的猜测是对的,那么事情,将会真真走向连她爹爹都无法预料的结局。
“爹。”洗去一身风尘,换上京师现下最实行的云罗裙,谢菡萏跪在地上,轻轻磕了个头,抬起头来,红着眼睛,带着哭腔:“爹,女儿回来了,女儿让您担心了。”
谢铭,谢相伸手扶起女儿,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女儿,心疼道:“黑了,瘦了。这几个月吃了不少苦吧?”
谢菡萏连忙摇头:“不苦不苦,就是想爹,想娘。”
谢铭拉过女儿的手,翻开一看,心口直泛疼。只见女儿原本白皙的手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虽然已经痊愈,可伤痕却是留下了。
谢菡萏见状,赶紧把手收回来,反手握住爹爹的手,说道:“爹,我是真的不苦。能帮到您,帮到哥哥,还能帮到钟呆子,我这一路心里都是开心的,我不苦。”
谢铭欣慰地笑了,他的宝贝女儿啊,长大了。
“见到了苏钟了?”谢铭斜眼看了眼红着耳朵的女儿。
谢菡萏扯开嘴笑了,耳朵虽然红了,可在自个儿爹面前,有啥好害羞的!于是她咧嘴笑着,重重点了头:“见到了!”
谢铭见女儿这般模样,眉头一皱,咋的他突然觉得苏钟那小子也不怎么样了呢?
“你,挺满意?”谢铭问。
谢菡萏一瞪漂亮的眼睛:“满意啊!爹你给选的人,我当然满意嘛!”
谢铭现在确定了,他讨厌那个叫苏钟的冷了吧唧的小子!
谢菡萏可不知道她爹的心思如此百转千回,在外面拖了这么长时间才回到家,她还有事急着要问呢。
“爹,哥哥最近好不好?”谢菡萏蹲下身来,抬头看着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