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在这黑夜之下,逐渐有风起云涌之势,而此时此刻,徐止戈却无心睡眠。
“徐小哥。”
正在外边静坐养气,赏月吹风的徐止戈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连忙转身过来一看。
非常罕见的,自从得到佛光舍利子之后一直都显得比较沉默的宇文士竟然会主动来找自己聊天。徐止戈擦了擦手之后,应道:“文士老兄,有什么事情么?”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点憋得慌,想要找人说说话而已。”宇文士脸上露出了笑容,走过来拍了拍徐止戈的肩膀,“出门久了,有些时候总是会有一种倾述的yù_wàng,你懂的……”
嗯,这一听就是一个长篇的故事,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听听人家吹牛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徐止戈盘坐下来,掏出一个水袋,微笑着示意宇文士来一口。
“啧啧啧,虽然我还不算老,但是看见你们年轻一代人才辈出,一个比一个强,像我心里边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能够不被你们抛下……”宇文士接过徐止戈的水袋,仰天一口,感觉到火辣辣的水酒入喉咙,同时带来胃部一阵刺激,身上顿时就暖烘烘的,夜间的一丝寒意顿时就被祛除了不少,
“好酒!徐小哥不厚道啊,这么好的酒竟然藏起来一个人独吞?”
“哪的话,这个是从林奎的百宝袋那里摸来的,文士老兄要是想抗议的话就去找林奎抗议好了。”徐止戈耸耸肩,说道。
“呃?哈哈哈哈!怪不得他们都说你是不拘一格的天才,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啊。”宇文士拍着自己的大腿,豪迈地大笑道。
徐止戈眼神一动,随即也跟着笑道:“天才不天才的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文士老兄你拍我马屁可得不到什么好处、”
“这个可不是拍马屁啊,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宇文士拿着水袋,自己坐在石堆上喝着酒,身上散发出一股寂寥的气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心里边就有点嫉妒,你比我年轻比我有潜力比我有天赋什么都比我强……”
看来文士老兄似乎不是想找人聊天,而是想要对月独饮一番,感怀一下身世,顺便骗骗酒喝……
徐止戈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赏月吹风,一道微冷的夜风轻轻吹起,让徐止戈身子一抖,收紧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今晚的风很不错呢!”
“是啊,真是个死人的好天气呢。”乘着月亮被乌云覆盖住的瞬间,手中不知道何处出现一抹金刚丝的宇文士,脸色狰狞露出怪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徐止戈的身后,缓缓地将金刚丝套向徐止戈的脖子……
“哈啾!”
林奎被一个喷嚏惊醒过来,“这个鸡毛客峰的晚上竟然这么冷!还有这个看起来很舒适的客房,竟然完全不防风的,坑人啊这是!谁会把客人安置在这种地方啊……”林奎喃喃自语,拉扯一下身上的毛毯,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在他身边不远,一把没有反光的铁剑,悄无声息地从窗外翻进来,然后慢慢地朝着林奎的身边移动。如同鲨鱼的脊鳍一般在阴影之上滑行。
而另外一边,先是小心翼翼地在屋顶之上开了个洞,然后将丝线垂直伸入房屋之内,像是大蛤蟆一样趴伏在屋上的山民看着手中的那特制的混合毒药沿着手中的丝线慢慢地滑落到屋内张开大嘴巴打着呼噜的雷奥口中。在这种见血封喉,入口即死的毒药面前,哪怕大罗金仙重生,也救不了中毒之人!
而林孔雀的房间之外,一根小小的竹筒沿着窗户的缝隙无声无息地塞了进来,紫色的毒烟也慢慢地在这个房间之内蔓延。下毒暗杀或许解决不了这个女人,但是拖延一阵应该是不难办到的。等到其他人完事之后,一举围杀,务必铲除林孔雀!
月亮似乎也不忍心见到这残酷杀戮的发生,悄悄地躲到了乌云背后,冰冷的夜风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已经架在了徐止戈几人的脖子之上。杀戮……无声无息地展开了。
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反过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其实也是最危险的。在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了自己家中的林孔雀想必是做梦都想不到,会在自己家门口遭人暗杀,或者她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胆敢在林家的地头上行刺,这无疑是在老虎的头上拍苍蝇。就算成功也要面对林家的怒火,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麻痹大意,这一夜,她放松了警惕!
“今晚的月色真的很不错呢。”
背着双手站在窗前仰天望着被乌云遮挡住了的月亮,这一次刺杀行动名义上的最高负责人,任怨的直属上级,被称为使者大人的男人带点忧愁地长叹道。
优雅且略带沧桑的面容,身上穿着玄墨色的袍服,腰间别着墨玉腰带,一袭黑发随意披散在肩膀上,这个文气十足的男人,就好像对月怀古的诗人一般发出感叹。
而跪伏在地上的任怨实在是搞不懂这被乌云遮挡得完全看不见一丝光亮的月亮到底是要怎么看才能看得出月色不错这样的状况呢?
但是任怨不敢提出质疑,因为在阶级划分十分严重的相府之内,质疑自己的直属上级毫无疑问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而他任怨绝对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自己看不懂,但是又不能发出疑问,那应该怎么做?答案就是装聋作哑!当作什么都没听到。搞不好大人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有必要去较真,任怨低着脑袋如是想到。
“任怨,山民何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