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刚就气极而笑,“我來给他作担保行不行,”
以前他在湖岭当政法委书记的时候,即便孙杰是乐安民的人,可也不敢这样和他说话,充其量也就是在一些事上阴奉阳违,当真是物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可他李维刚,当真是落毛的凤凰吗,李维刚咬牙切齿的想到。
“谁担保都不行,”陆明强却是义正言辞的说道:“到时候李勋真要跑了,我总不能拿李厅长你去抵数吧,再说了,警官医院的医疗条件也不差,真要到了治不了的地步,我们会考虑转院的,”
“你……”李维刚气得是浑身发抖,可也知道和陆明强这种浑人根本就扯不清,于是转过头來对姜云辉沉声说道:“姜书记,你看呢,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父亲的心情你应该能理解,他最终就算要被判了死刑,可现在也不能不尽力抢救吧,”说到最后,甚至都有些乞怜的意味。
他还从來沒有如此低三下四求过人,可如今为了儿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姜云辉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拍拍李维刚的胳膊说道:“李厅长,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不过现在医生正在进行抢救,情况究竟怎么样都还不清楚,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真有必要的话,我们一定在第一时间安排转院,总之,一切都会以李勋的治疗为主,你尽可放心,”
李维刚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压制住内心的愤怒,然后对姜云辉说道:“那行,姜书记,既然你们这样说,李勋我也就不看了,反正他进你们看守所的时候是完好无损的,我希望他出庭的时候也是完好无损的,否则,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说罢拉着张丽蓉就说道:“我们走,”
“走,我们就这么走啦,”张丽蓉就惊讶的睁大眼睛,她原本以为这次过來,除了看望儿子之外,也有要找找湖岭这边好好算账的意思,可李维刚却要这么偃旗息鼓走了,这还是她印象里那个威风凛凛、说一不二的老公吗。
“不走还在这里丢脸吗,”李维刚冷冷的说了一句之后,转身就走了,留下张丽蓉愣在原地好半晌,才瞪了姜云辉和陆明强一眼道:“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好过,也绝不会让你们好过,”撂下这么一句狠话之后,她蹬蹬跟着李维刚身后跑了。
陆明强和姜云辉不由就相视而笑,可都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一抹苦涩,他们都沒想到李维刚说走就走,而李维刚临走时那阴沉沉的脸,那阴恻恻的话儿,话里话外都透着來日方长的意味儿,让他们都清楚的知道,梁子算是结下了,或许在有生之年都难以善终。
当然,要说结梁子,早在姜云辉执意要以“危害公众安全”的罪名來对李勋提起公诉的时候就已经结下了,可到了此时,梁子可谓是越结越深,再也沒有任何缓和和斡旋的余地。
对此姜云辉并不后悔,即便时光倒流、历史重演,他还是会作出同样的决定,官场里的许多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甚至不少大政方针都是在相互的争斗和妥协中产生,可原则性的问題是沒有任何妥协退让的可能,哪怕他一己之力并不能改变什么,也要尽力去尝试。
倒是一旁的曹辉斌撇嘴帮腔道:“这个李维刚也未免太过分了吧,他以为他还是湖岭的政法委书记,”这种话当然不会当着李维刚的面说,不过却不妨碍他在姜云辉和陆明强面前表现一下。
陆明强脸就阴沉了下去,转过头去呵斥道:“少在这里唧唧歪歪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他刚來湖岭,起初也是首抓市局的工作,对看守所这里还真沒顾得上,哪晓得就在这个时候却出了事,他恨不得将曹辉斌大卸八块了,哪里还见得他在面前歪嘴。
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曹辉斌讪讪的退到了一旁,脸色很是尴尬,心头也是将陆明强骂了个半死,可形势逼人,先不说陆明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新官上任肯定要提拔自己人,自己的位子原本就岌岌可危,可偏偏这时候又出了李勋被捅伤的事,就算被撸了都找不到任何人來帮自己说话,因此,他现在越发小心,一点硬话都不敢说。
姜云辉摆摆手,说道:“事情都发生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现在最要紧的,一是全力救治李勋,二就是亡羊补牢,尽快针对看守所出现的问題进行总结和整改,切忌不能再发生类似的问題,否则你这个局长也不用当了,听到了吗,”
姜云辉虽然沒有很严厉的呵斥,可陆明强却是满脸涨得通红,姜云辉煞费苦心将他从武溪调來湖岭,那是何等的信赖,可自己却给他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他脸皮再厚,也觉得臊得慌。
“姜书记您放心,真要再出现类似的问題,你把我老陆的头拿來当球踢,我都毫无怨言,”陆明强腰杆一挺,信誓旦旦的说道。
姜云辉点了点头,“那行,这里就交给你了,万一有什么问題,及时转院,”
“是,”陆明强大声应道,随即又欲言又止道:“姜书记,那魏大勇该如何处理,”虽然这些事情都是魏大勇惹出來的,但平心而论,他对这么一个有血性的男子倒是蛮同情和佩服的。
姜云辉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其情虽可悯,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至于最终会如何判决,那是法院考虑的事,”
陆明强干笑两声,将姜云辉送走之后,他脸色一沉,又转过头來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