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市长,我,我沒有……”王睿华结结巴巴的说道,虽说他和赵明德的年龄相仿,可职位的高低,却决定了赵明德可以指着他的鼻头一顿臭骂,而他,却只能唯唯诺诺、惊慌失措,一点也硬气不起來。
“沒有,沒有这是什么东西,”赵明德抓起刚才看的那张报纸劈头盖脸的给王睿华扔了过去。
王睿华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不敢躲,报纸虽柔软,可边角扫在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痛,直到报纸掉在了地上,王睿华这才将报纸捡起來仔细一看,原來是一张常见《福兴日报》。
这份报纸发行量虽不算大,可却是由福兴省委宣传部直接管辖的,可以说是福兴的党报、省委省政府的咽喉,因此,但凡在仕途里打拼的就沒有不看这份报纸的,因此,王睿华对这份报纸并不陌生,只不过今天心事重重的,到办公室后又有陶庆珍來捣乱,倒还真沒來得及看报纸。
难道说这上面有对自己不利的报道。
一想到这里,王睿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连忙就翻开报纸四处浏览,这节骨眼儿上,真要有什么不好的报道出來,那可就麻烦了。
终于在第四版,他看到了一则版面不算太大的报道是和自己有关的,仔细一看,却又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原來这篇报道,不仅不是向自己身上泼脏水的,反倒是对自己的事迹进行了报道。
作者的笔下功夫很是了得,寥寥数百字,却写得是活灵活现,对自己的工作大加赞赏却又不流于形式和表面,他看了都不由觉得心里舒坦,就仿佛吃了人参果一般。
作为市公安局位高权重的副局长,王睿华以前也不是沒有上过报纸,可却从來沒有上过《福兴日报》这样影响力巨大的报纸,要知道,上了《福兴日报》,也就意味着自己进入了省委领导的法眼,这可是就连想想都能从梦中笑醒过來的好事。
不过这种窃喜的感觉一闪而逝,心里很快又充满了惊疑:自己这些天來并沒有和报社的记者联系啊,况且自己和《福兴日报》的记者更沒有什么交道往來,怎么这种别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却会落到自己头上。
而倘若这篇报道沒什么问題,赵市长为什么又会发那么大的火。
“赵市长,这,”王睿华就一脸惊措的问道。
“这什么这,”赵明德似乎还沒有解气,双手插着腰,气呼呼的在办公室里走來走去,走了两圈又停下指着王睿华的鼻头骂道:“王睿华啊王睿华,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挺聪明的人,可你这次却令我太失望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正是你最关键的时候,换着是别人都晓得韬光养晦、低调低调再低调,可你倒好,却给自己炮制出这么一篇歌功颂德的报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能耐吗,枪打出头鸟,这道理你不明白吗,……”
王睿华脑袋“嗡”的一声,顿时乱成了一团浆糊,他不是笨人,经过赵明德的提醒,也一下子就想透了其中的关节,这篇报道明的是在为自己歌功颂德,可实际上,却是再一次将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不仅不会为自己的升迁添砖加瓦,反倒是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而领导呢,或许还会误认为是自己找人自吹自擂,往自己脸上抹粉,反倒是会对自己心生厌恶。
“麻痹的,这是谁他妈的在害自己,”王睿华心头暗骂道,脸色极为难看,报纸仍然在自己手中,那用黑色油墨印制出來的报道依旧在那个醒目的位置,可此时的王睿华不仅沒了刚才的窃喜,反倒是心头涌出一种想将这篇报道撕得粉碎的冲动。
“你也太自以为是了,之前为什么不先向我说一句,翅膀硬了是不是,”赵明德拍着桌子,犹如雷霆般咆哮,那巨大的声音,听得屋外的秘书都噤若寒蝉。
王睿华就哭丧着脸道:“赵市长,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这篇报道如果不是你让我看,我压根儿就不知道有这事,”
“你沒有,你沒有难道还有谁來替你歌功颂德,”赵明德却是仍然大发雷霆,根本就听不进去王睿华的解释,足足骂了他十來分钟,这才终于停了下來,坐回宽大真皮转椅里呼呼的喘着粗气。
敢情这骂人,也是一个体力活。
王睿华忙即端起桌面上的茶杯殷勤的递到赵明德面前,他知道,只有等赵市长把火发出來之后,自己才有解释的机会。
赵明德狠狠瞪了王睿华一眼,不过还是接过了杯子,气喘吁吁的喝了一大口之后才又问道:“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刚才也是在气头上,可气过了之后,也渐渐品出了一些别样的味道。
“赵市长,这事我真不知情,”王睿华这才满是委屈的说道:“我敢向你发誓,我绝对沒有让人去写这篇报道,也绝不会这么去做,这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麻痹的,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肯定要他好看,”说话的时候,心中一阵愤恨,不禁用拳头狠狠在桌子上捶了一下。
“真不是你干的,”
“真不是,赵市长,你还不了解我么,真要是我干的,我肯定会承认,”王睿华颇有些头疼的说道:“这几天我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又哪有心思去折腾这个,”
见王睿华的神情不似作伪,赵明德的眉头不由就皱了起來,手指就轻轻弹了弹桌面,若有所思的说道:“看來是有人不想让你当这个局长啊,”
王睿华就苦笑:“不想让我当这个局长的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