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海咬咬唇,再抬头,眼里已经清明,没有刚才那般绝望落魄,反而是决绝,一句一句,看着安景旭的眼:“我不会放手的,我张静海从来不会放手的,你不爱我那是你的选择,但是你也没有权利干涉我爱不爱你,安景旭,我爱你与你无关,所以请你不要插手,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解雇我,但是要我辞职没有可能。”
许多人也许定义爱情都不一样,这个潇洒的女子这样定义她自己的爱情:我爱你与你无关,所以,我不放手,并不需要你的同意。
张静海看着安景旭的眼神依旧痴缠,却也决然,她转身,不回头看那张让她痴恋十几年的容颜。她的尊严,已经碎了,便也只有这一份倔强了,她断不会离开,无论如何,所以,她不会停下来,让安景旭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任她多消散的转身,其实她自己何尝不知道,她只是在自欺欺人,只是在落荒而逃而已。
咔嗒——门突然打开,门外的顾初夏一个趔趄便跌进去了。她抬头,正看见两双眸子落在自己身上,似笑非笑的是安景旭,怒目而视的是张静海,顾初夏故作镇定,讪讪地笑着。
居然偷听被抓包,顾初夏便大大方方地走进去。
张静海已经不是刚才那副脆弱又倔强挽留爱情的表情,恢复了冷静,淡淡地道了一句:“是你。”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富家千金,明明吃惊诧异的很,脸上却也还是平静如斯。
顾初夏顿在那里,进也不好,退也不好,支吾了半天,硬着头皮说:“我……我什么也没有听见。”
这话说了也白说,顾初夏自己都知道说了也没人信。这样鬼鬼祟祟躲在门后的隐君子,除了偷听再无别解。
这下换张静海似笑非笑了,她凑近,离得顾初夏很近,压低了嗓音:“听见了更好,那个男人不是你顾初夏的。”
顾初夏匆匆督了一眼安景旭,那厮正熟视无睹地看起戏来,眼里居然还带着兴趣与笑意。
顾初夏不看安景旭,对着张静海坦坦荡荡地回答:“我知道。”这一点她不可置否。
这个男人自然不是她顾初夏的,至少现在他是顾初年的,不过以后嘛?那就不知道了……
似乎讶异于顾初夏这样坦荡无谓的回答,张静海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安景旭两天没来公司与你有关?”
顾初夏一顿,原来那几天安景旭不止是上晚上照看她,居然翘了两天班,难得啊。顾初夏唇角越发裂开:“我病了。”
张静海冷哼一声,似乎自嘲,又似乎嘲弄顾初夏:“难怪。顾初夏,你很幸运,但是那个男人是一颗裹着糖的毒药,你也逃不掉的。”
话音一落,顾初夏耳际没了那靠近的气息,张静海已经走出去了,看也没再看她一眼。顾初夏反而轻松了,那样而语地交流……一个男人,确实很有压力感,而且那个男人还在不远处看戏,虽然那厮耳力不会好到听得到。
顾初夏看看外面落荒而逃的张静海,她浅笑盈盈,微摇头:我不用逃,这颗毒药喂给顾初年就好了……
顾初夏从来不否认安景旭裹着毒药,但是她却不认为他是糖果,至少对她顾初夏不是。安景旭可以是顾初年的糖果,可是是张静海的糖果,确实也是,她们都逃不开安景旭甜蜜的毒药,但是顾初夏从来都很清醒,不敢沉沦,她只知道安景旭是毒药,而且是必须给顾初年吃下去的毒药。她只要记住这一点。
这颗裹着毒药的糖果呢?此时正若有若无地看着顾初夏。顾初夏不疾不徐地走进来,相比较张静海,顾初夏反而觉得面对安景旭来得容易,一个被爱伤害的女人很难应付,尤其是那个女人还将你当做情敌。
诶,归根结底还是安景旭那个祸害害了人家啊……
安景旭斜靠在转椅上,明明仰着头看顾初夏,偏生眼里全是睥睨:“你听了多久?”
没有动怒,嘴角全是笑意,似乎安景旭的心情很好,没有半点被‘抓奸’的心虚与慌乱。
顾初夏自顾做到沙发上,与安景旭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诚实回答:“全部听到了。”
安景旭只是笑,说:“偷听可不是君子所为。”
顾初夏浅笑盈盈,眨眨眼,居然有一种娇弱中带着狡邪的感觉:“我是女子,而且我也是小人,你说过,我最狡诈。”
这话的言外之意是,我是女子还是小人,偷听的行径,自然做的,谁让她狡诈呢。
见过狡诈的,但是没有见过奸诈奸猾还这么理所当然的,安景旭好笑:“看来病全好了,这才是你嘛,病恹恹得扮脆弱让人不习惯。”
看着这个灵动聪慧的顾初夏,安景旭实在无法将她与前两天昏睡在床的她联系到一起,简直是判若两人,还是这样比较适合她。安景旭如此想着。
顾初夏却蹙眉,真是后悔极了那天晚上的失误,病恹恹地般脆弱?真是可笑,脆弱那种东西她从来不需要。顾初夏突然冷了语气:“那天晚上是我烧糊涂了。”突然想起刚才张静海的话,她来了兴趣,“安景旭,你十六岁就喜欢上顾初年了?居然没想到你这么痴情了,十年不改啊,可是那时候顾初年十一岁,你认识她?怎么认识的?”
这倒真让顾初夏吃惊,居然两人好上十年了,她之前一点也不知道,没想到那两人的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一直以来顾初夏都不知道安景旭和顾初年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走到一起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