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海迟钝了好久,才支吾地说:“顾、顾初年——”这声音哪里有刚才半点嚣张,就像老鼠见了猫。
开了扩扩音器那边的声音响亮尖细:“蠢货,你居然信顾初夏。不想要钱了?”
蠢货,却是是蠢货,不仅是景海,还有她顾初夏。顾初夏自顾冷笑。
景海立马低眉顺眼,连忙解释:“怎么会,是那个女人耍花招。”景海忿忿地瞪着顾初夏,那眼神似乎要将顾初夏五马分尸了。
电话那边的顾初年恶狠狠威胁:“最好快点了事,不然一毛钱也别想拿到。”
说完,啪得就挂了电话。
景海一肚子火气,自然往顾初夏身上撒,抓着顾初夏的头发,面目狰狞地说:“娘的,居然敢耍我。”扬起手,狠狠掴向顾初夏的脸:“啪——”
顾初夏被打得往车厢壁上一撞,撞得头晕目眩,嘴里全是血腥,她暗自吞下,笑得癫狂:“安景旭,你真是害我不浅啊。”
安景旭,我第一次给了我们生路,你却给了我死路,到底是顾初年要忘我,还是你要亡我。
她已经不记得疼痛了,浑身像冻结在久伏的冰下一般,彻骨地寒冷从心底开始肆意。
她又一次赌输了,上次输了心,这次是否要输去她的命……安景旭,还拿什么相信你……
“啪——”景海像发疯一般地厮打顾初夏。
“……”
也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她疼得麻木了……
大概是打累了,景海拿起车上唯一的木椅,狠狠……
“砰——”
腿上疼得顾初夏几乎晕厥,她浑身微微抽搐,小腿流过温热的液体。
顾初夏痛到不能呼吸,缓缓闭上眼睛:安景旭,一次信任,我伤了一条腿。
血液弥漫,肆意在车厢……
顾初年慌慌张张地挂了电话,而且删除了来电记录,捂着胸口忐忑,眼里依旧没有褪去阴狠,嘴角笑得阴狂:顾初夏,你自找思路……
“你怎么在这?”幽冷淡漠的嗓音。
顾初年顿时惊醒,手上安景旭的手机滑落下去,她猛地抬头,慌乱只是一瞬,立马恢复镇定,反笑着说:“我怎么不能在这,我是你的未婚妻,不应该在这吗?”
“你回上海去,这里还有一些事。”安景旭言简意赅,不想多言。
顾初年情绪大动,眼神幽怨忿恨:“除了赶我走,你还会做什么?”
还会做什么,不是明知故问吗?
顾初年情绪激动,安景旭却阴冷淡漠,拿了沙发上的手机,冷若冰霜地说:“我走。”
“安景旭——”顾初年大吼。
安景旭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除了赶她走,还可以自己走……
顾初年忿忿地咬牙:“你以为你可以救她吗?”
太阳忽而阴了一个晃眼,正像顾初年的脸,沉得可怕。
车厢里,灯光依旧不该昏暗,沉闷的车厢多了丝丝浓烈的血腥味。
顾初夏昏了一阵,又清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痛醒的,腿上的血已经结痂了,幸好没有再流。
景海顾大概是打累了,顾初夏知道自己肯定已经面目全非了,不过却清醒景海生气的时候只顾着打她,不仅是脸,拳打脚踢,大概她身上每一处好地方吧。也不知道疼,浑身只是火辣辣的。尤其是腿,一点知觉也没有了,她想,大概快废了吧。
景海狞笑:“死到临头居然还摆我一道,我要拿不到钱,你也别想活。”
顾初夏有气无力地说:“是我自作多情了。”一开口,嘴角的血便涌出。顾初夏无力地想:不会打成内伤了吧,要是奕然知道又要骂了,赵顾墨肯定会说她不知道爱惜自己。
赵顾墨,对,还有他……顾初夏突然眸光亮了起来,似乎溺水的人找到了浮木。
景海蹲下,将顾初夏从角落里拖出来,触碰到了她腿上的伤口,车厢上一条蜿蜒的血迹,顾初夏晕晕乎乎,只听见景海撕裂的谩骂:“该死的女人,看我不弄死你。”说完便撕扯顾初夏的衣服。
顾初夏半死不活的,顿时精神了,连忙说:“先别急着弄死我。”景海动作一顿,顾初夏见缝插针:“敢不敢再赌一次?”
“还来?”景海嗤笑,脸上狰狞可怖,无框眼睛后的小眼睛里确实火光。
顾初夏尽量笃定,不让声音颤抖:“我不想死,所以,我能让你拿到钱。这次一定可以,安景旭是我失策了,我自己也不敢乱来第二次,不然是自寻死路,所以,这次一定可以让你拿到钱,多少都行。”顾初夏尽敛诱惑,一颗心已经吊到嗓子眼了,腿上的伤又在隐隐作痛,似乎都听得到自己血管爆裂的声音,流血的声音。她在赌。
最后一次,要是输了,那便是死,顾初夏已经打定主意了,反正生无可恋,语气被屈辱,她宁愿选择死。
景海眼睛里蠢蠢欲动,看得出纠结:“要是再耍我?”
顾初夏非常感谢景海的贪婪,不然她必死无疑。她保证:“除非我想死。”
第一次赌,她将所有的信任都给了安景旭,她血本无归,这一次,这能赢,而且她相信赵顾墨,无关风月的相信。
景海跃跃欲试,但是还在纠结考虑,顾初夏趁热打铁:“赵顾墨。”这个名字明显景海知道,眼睛亮了,顾初夏继续说,“他会救我,不管多少钱。”
景海声音磨牙一般:“赵顾墨?”他眼神露骨的杀意,“最好这一次不再出差错,我的耐心可不好。”
景海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