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胖捕头骂得实在难听,当面骂太监是“阉狗”,这可是犯了太监的大忌,不过杨宁倒不怎么在乎,他本來就不是太监,他只是嘿嘿一笑道:“这位仁兄可真是厉害啊,我是小阉狗,那孟公公自然是老阉狗了,你说得对,我再怎么大,也大不过孟公公的,”
这话一出,那胖捕头顿时面如土色,他本來只是骂杨宁的,可如今经杨宁这么一说,那可是连孟通都骂进去了,这话要是传到孟通耳朵里,他一个小小的捕头能有几个脑袋。
“你、你、你不要搬弄是非,我什么时候说孟公公是,,,是……那个了,我只是骂你,”
杨宁冷冷一笑,正要说话,却听到门外又是一阵骚动,人群纷纷散开两边,接着,又是一帮穿着公服的衙役闯了进來,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六品补服的中年武官,这帮人的衣服明显不同于顺天府衙役的衣服。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谁在聚众闹事,难道是想造反不成,哟,,,本官当是谁呢,却原來是相好的在这办案呐,”那武官一进來就咋咋呼呼,待看清了顺天府众衙役,不由又是一脸戏谑地道。
那瘦捕头一见來人不由脸色一变,干笑着道:“王大人,正是顺天府的兄弟们在此办案,就不劳烦王大人过问了,王大人请便,”
那姓王的六品武官一听就满脸火气道:“王三,本官看你脑子是让驴给踢了吧,发生在这四九京城的每一起案件,哪件不归咱们五城兵马司管,你竟然让本官请便,”
杨宁这下明白了过來,看來这姓王的武官乃是五城兵马司的,这五城兵马司其实就相当于北京城的警察局,专门负责整个京城的治安管辖等等,而看这样子,这顺天府与五城兵马司的关系不怎样啊。
想想也不奇怪,这顺天府对于京城的治安也有一定的管辖权,两个衙门职权存在冲突,这磕磕绊绊自然是难免的了。
那王三脸色也沉了下來,他对杨宁顾忌,对这姓王的武官却是沒什么顾忌了,双方也算是知根知底了,“王遂,你不要这么猖狂,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巡城御史,我们家李大人可是正三品的顺天府尹,你处处总与我们顺天府作对,小心自己的前程,”
那王遂脸色也拉了下來,“哼,就算我是个小小的六品巡城御史又怎么了,你他妈却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捕快,也敢在我面前呱噪,信不信老子火大了弄死你个小x养的,”
杨宁不由一阵恶汗,这王遂莫非也是军中出來的,这出口就是不凡啊。
“妈的,今日看來你也是來找碴的,兄弟们,他们五城兵马司如此欺负人,咱们和他们拼了,有什么事,自然有府尹大人为咱们撑腰,”
嘡啷啷。
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顺天府的衙役竟然纷纷拔出了腰刀。
“好哇,这可是你们这帮兔崽子们先动的手,兄弟们,抄家伙,”王遂瞪着眼大叫一声,当先也拔出了佩刀,他身后的手下也是都纷纷拔出兵器,站成一排,虎视眈眈地望着顺天府的衙役。
转眼间,双方已是剑拔弩张,速度快的有些让杨宁反应不及,这怎么双方说着说着就要动上手了,而且也沒自己什么事了。
杨宁赶紧站起身來,往兰飞凤等人身边站了站,妈的,刀光剑影的,可别伤着自己。
就在双方蠢蠢欲动的时候,就听得一声威严的清喝:“住手,”
随着话音,自楼梯处缓缓走下一个人來,青袍长须,气度儒雅,却正是那张居正,他后面跟着体型庞大如山的法空老和尚,随着他的脚步,楼梯发出咿呀咿呀的声响。
王遂见到张居正,脸上不由一惊,慌忙收起了兵刃,对张居正恭敬施礼道:“五城兵马司巡城御史王遂,见过张阁老,”随着他这声喊,他身后众手下也慌忙收起兵器行礼。
那顺天府的衙役听到王遂的话时,都是满脸震惊,慌忙也都收起了兵器,那叫王三的瘦捕头急忙率先行礼道:“顺天府捕快王三、周四,见过阁老大人。
张居正微皱着眉头,脸上不怒自威,缓缓道:“你们虽分属不同衙门,但都是为朝廷办差,如此场合,却动不动拔刀相向,成何体统,你们的上司就是这样教你们办差的么,”
那王三狠狠瞪了王遂一眼,正要开口解释,张居正却一挥手制止他道:“你不用解释,刚才我站在二楼楼梯处,听得清清楚楚,说到底你们就是为了抢着侦办案件而起了冲突,孰对孰错咱们先放到一边,咱们还是來处理一下这个事件,有具尸体躺在这里,这么多的百姓围观,你们觉得脸上都很光彩么,”
“是,阁老所言极是,”
“一切凭阁老吩咐,”
内阁辅臣的威势果然是不同凡响,张居正这一出面,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双方立刻都蔫了,乖乖地点头称是。
兰飞凤显然是沒有认出來与法空在一起的这个穿着普通的中年文士竟然就是内阁里大名鼎鼎的辅臣张居正,此刻心里不由懊恼不已,若是刚才就认出來了,说什么她也要将张居正和法空请上五楼用餐了。
而杨宁心里则是有些高兴,看來沒等自己主动出手,张居正已经决定管这事了,只是不知道他如何來处理此事。
如今事情很明显,这事肯定是张四维在幕后指使干的,命人假扮食客,然后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物,就成了地上躺着的人这副模样,虽然地上这人一副“死样”太过逼真,但杨宁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