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的时候,远在白鹿书院的弘文和弘轩两兄弟终于赶了回来,张怀仁也没有像其他达官贵人一般在酒楼定位置,就在张府的花园里摆了一桌。
因是好不容易才团了圆,就没有分席,李婉原本是摆的铃兰桌,也被老太太撤了下去,一家人闹什么幺蛾子讲什么破规矩。
收拾停当之后一家人齐齐向老太太行礼问安,老太太看着人丁兴旺的府中,也笑眯眯的说了几声好,让各自都坐了下来。
“今儿是月圆人圆夜,咱们家的人是聚齐了的。文哥儿和轩哥儿也从书院回来了,是件大好事。”老太太坐在上席,看着杯盘满著很是欣慰,“咱们今天的团圆席,可不只是大家一起吃吃饭就罢了,今儿祖母我,要考较你们的学问,看看张家儿郎究竟怎样!你们说呢!”
张弘文环视了一圈,首先站起来拱了拱手:“祖母尽管考较,孙儿们都准备好了。”老太太看着他从容自得的样子点了点头:“很好,文哥儿先坐下吧。”
“这第一呢,是考文哥儿和轩哥儿的学问,倒也不难,都是四书五经有的,说了上句,你们答下句便可,这个便由你们父亲来考较。第二呢,是考四个丫头的庶务,人情往来,田地账目都是考较范围之内的。这个由苏嬷嬷来考较。”老太太环视了一圈,李婉有些激动,听到苏嬷嬷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焉了下去。
张怀仁倒是一脸宠爱的看着张弘轩,觉得他这个二儿子应当是个不错的。他清了清喉咙:“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文哥儿?”“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过也。”张弘文立马答道。“何解?”“见到有才德的人不能举荐,举荐了却不能重用,这是怠忽的;见到恶劣的人不能黜退,黜退了却不能流放到很远的地方,这就是过错。”张弘文声音清脆,胸有成竹。
张怀仁点点头,转向张弘轩:“轩哥儿,尊贤使能,俊杰在位。”张弘轩脸有些涨红,看了张怀仁有些不知所措,张弘文则挡了嘴小声的提醒:“则天下之士皆悦而愿立于其朝矣”。张弘轩仔细听了好久才听出来马上说:“则天下之士皆悦而愿立于其朝矣。”
张怀仁蹙了眉,并没有问下面的话,从刚刚的事情已经看出来孰长孰短了,他内心叹了一声,向老太太说:“母亲,儿子已经考较完了。”
“好好好,都是不错的。”老太太叹道,给苏嬷嬷使了眼色,苏嬷嬷领会,便一一的说了些题给三位小姐,苏嬷嬷并不是真的考较,是以都是很简单的,只是为了让老太太助兴罢了。
闹了这么一通,老太太才下令动筷,景宁则看着张弘文有些鼻酸,自她进宫后,家中的人都越来越好,偏倒是大哥哥不好,这其中的事,景宁虽然不知道所有,但也猜到了大概。
老太太在饭桌上被闹了一通,精神有些不济,吃了饭就会了福安院休息;张怀仁诗兴大发,吟了首诗便拉着李婉去赏月去了,席间就剩了兄妹五人,还是张景予提议道:“我们来行酒令吧,答不上来的人可要喝酒作诗的。”
“好啊。”张弘轩答道,他刚刚没有答上来题,便想在这里压上张弘文一头。他从小不爱四书五经,专爱研究些诗词歌赋。
张弘文想了想:“也可也可,不过我们定一定规矩就是。”“即使中元,便以月为字可好,我们每人轮流念一句有月字的诗词,一首诗不能重复,答不上来的就罚酒一杯。”张景瑶接过话头。
“也好,但是我不能喝酒,若是我答不上来我就给你们跳个舞好了。”张景予说道。“喝酒怕是会被祖母念叨,我们就随便玩玩,跳舞也可,作诗也可。”张弘文补充道。
这么一番下来,把规矩也制定好了,没想到是从景宁开始做第一句,景宁想也不想:“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才说完,张景予就笑了起来:“四妹妹,你这诗可是你五年前学的?”说完还哈哈的笑,景宁也不说话,只等着景瑶说话。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景瑶答,下一个是弘文:“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接着就是弘轩,弘轩撇撇嘴,觉得太小儿科:“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最后才是景予:“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无关风与月。”
走了好多轮,几人都兴致勃勃,转眼又转到景宁,景宁想了想,确实想不起来了,景予便说:“四妹妹莫不是不知道了?那四妹妹就表演一个吧。”景宁看了一眼景予,没有说话,隔了好一会才问向弘文:“大哥哥,若是我自己作的可以吗?我实是想不起来了。”
弘文点点头:“自然是可以的。”景宁才笑笑小声的说:“两袖清风拟何似,一轮明月满乾坤。”弘文咀嚼了一会叹道:“四妹妹这诗是自己作的?”
景宁点点头:这是一首十字诗,我看卓文君时想到的。”
“是首好诗,只不知前面是什么?”张弘文说。“我也不曾想到。”景宁有些尴尬的说道。
“那四妹妹这个便不是诗,装作有学问的可不行,四妹妹还是给我们跳个舞吧。”张景予总算得到了话语权,便无比讽刺的说道。“二妹妹,你这般逼迫四妹妹可实在不好罢。”弘文说道。
“有甚不好的,愿赌服输,四妹妹是输不得!大哥哥跟四妹妹一路货色,哼!”张景予颐指气使的说道。
弘文也有些气了:“二妹妹倒是好学问,不知道二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