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福通年纪比董平要大,做了大哥,程婉儿看到两人结为异姓兄弟,心中也为他们欢喜,上前向孟福通见了礼。
两人既已结拜,董平便同孟福通商议善后事宜,董平道:“大哥,我们既然要去投奔二龙山,程伯父的丧事只能延后再办了,我现在就命人将程伯父的遗体收殓起来,待程伯母和婉儿备妥了行李,我们就上路。”
孟福通止住他道:“贤弟且住,我心中倒是有一个计较,若是做成了此事,我们也许不用离开东平府。”
“大哥有甚好计,快快讲来。”董平自父辈定居东平府后,生于斯,长于斯,东平府已经成了他的精神寄托之地,这里的一草一木,街坊邻里,他几乎闭着眼睛都能像想象出来,若不是情非得已,他实在不忍心离开这个地方。
孟福通道:“如今东平府城内的驻军被高俅抽调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不足五百人,这些人平日里多是贤弟负责训练管带,对贤弟的命令不敢违逆,只要拿到了知府和通判的调兵文书,贤弟就可将城中的驻军接掌过来,这样我们就能将东平府城控制起来,切断了高俅那厮的退路,接应二龙山的军队占了东平府,有了这件功劳,二龙山上的头领也不敢再小觑我们。”
董平道:“大哥想得太过简单了,东平府城中虽然没有多少驻军,但是景德镇和关山镇尚有云天彪和张继统带的五千系将禁军。那张继是世袭武职,没有大本事,却还罢了,景德镇兵马总管云天彪却是有勇有谋,极难对付,前番攻破梁山泊杀死晁盖的就是此人。我们若是据东平府城公然对抗朝廷,凭城中这五百老弱羸卒断断挡不住云天彪和张继的五千禁军。”
孟福通低头寻思半晌道:“贤弟有所不知,我今番来东平府时,路过一座紫盖山,山上有两位头领,分别唤作扫地龙火万城、擎天铜柱王良,他们不甘忍受贪滥官吏的剥削逼迫,遂霸住此山,聚起附近州县生计无着的流民,有千余人,只是劫富济贫,并不曾做那杀人放火的勾当。我路经此山时,被两位头领请上山去共聚大义,我向他们表明了欲投二龙山之意,他们大为欢喜,便要我帮着引荐,我寻思这许多人一起上路浩浩荡荡多有不便,就先稳住了他们,准备先去二龙山投下,然后再向宋头领禀明此事。贤弟若嫌城内人手不足,不如将紫盖山那一千人马接进城中,助我们防守。”
董平听罢,大摇其头道:“这样做大大不妥,想那紫盖山人马毫无组织纪律可言,一旦将他们引入城中,不服我调遣作起乱来,城中有无兵马弹压,城中百姓岂不遭了灾殃?”孟福通也觉有理,当下打消了这个念头。
董平沉思片刻道:“大哥,小弟心中已有定计,我先去擒下东平府通判,取了他的印信,将城中驻军先行接管过来。京东兵马制置使清万年那厮现在府城中,索性将他一并拿下,云天彪和张继投鼠忌器之下,定不敢轻举妄动。大哥你照旧到紫盖山走一趟,此城若真守不住了,我们也好有个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