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穆云舒等人坐定后,火道人和土道人出去忙络了一阵,端来了几盏清茶。金道人对穆云舒道:“云舒,一别之后,算算已有三十年未见了吧,三十年弹指一挥,竟仿如昨日。”
穆云舒忙道:“是呀,道尊,这三十年转眼便过去,云舒已然老了,各位道尊还是如此神清气朗,英风不减当年呀。”
木道人哈哈笑道:“哪里,哪里,我们这几个老东西都快老得不成样子了,哪里还有什么英风,即便有的话,怕也只是剩下土风了,哈哈。”
五位道长之中,木道人最为健谈,听了此话,引得聂雨荷格格一笑,连穆少言和严烈也不禁莞尔。
木道人又道:“云舒,贫道观你气色,似是受过极重的内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穆少言忙站起身来,将此前发生的变故简要地向五位道长叙述一番。五位道长听后,一时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木道人方道:“贫道当日也曾前去揽秀山庄观礼,与那天星教中人还交过手,回观之后向各位道兄讲起此事,没想到这罗九幽沉寂多年,竟又复现江湖,还搅闹得如此纷乱不堪。贫道五人已不问世事久矣,清淡自修,寂寞无为,自不想多惹是非,故而未再去参加什么武林大会。不曾想又出来了一个天泽教,竟连云舒你也被卷入其中。唉,看来这太平江湖,势必又要风云作色,再无宁日了。”
火道人插话道:“我们五个老朽实在是老了,对世事纷争已是有心无力,任其自然,不过,若是有人敢上山寻衅,我们这五个老骨头倒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云舒呀,你且安心在此疗伤修养就是。”
穆云舒忙道:“这个自然,到了各位道尊这里,云舒早已身心平静如水,如各位道尊不嫌云舒叨扰的话,云舒倒想在此长住些时日,能与各位道尊一起清心修道,不问世事,也是云舒此生的幸事。”
火道人哈哈笑道:“云舒你太过见外了,只要你愿意,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只是令公子与这位聂姑娘,还有严烈,你们三个年轻气盛,若长久在此陪着我们几个老头子,恐怕难耐山中寂寞呀,哈哈哈……”
众人也随之一起笑了起来,穆少言与聂雨荷相视一笑,连日来抑郁的心情与赶路的疲乏倒被火道人的这几句话冲淡了不少。笑了一阵,土道人问道:“云舒,你的伤势现在怎样了,若不嫌贫道几个老迈,我们倒还可以帮你恢复一二。”他的话语平缓而谦逊,但众人深知,五位道长的功力深不可测,若是能够得他们相助,自会对穆云舒伤情的恢复大为裨益。
穆云舒微微一笑,说道:“多谢道尊!云舒受得伤虽是不轻,但也算不得什么,慢慢疗养自可痊愈。倒是有一事想拜托各位道尊,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火道人大声道:“你与贫道几个还见外么,有什么事尽管讲来。”
穆云舒沉吟片刻,轻叹了一口气道:“云舒长居海外小岛三十年,亦早已不问世事,但犬子少言正值少年,血气方刚,理应有所作为,为匡扶武林正道尽一份绵薄之力,也不枉传承我穆家先祖高远之志。不是云舒妄言,犬子乃是自先祖穆承志以来我穆家难得的武学奇才,但以他时下的武功修为,恐怕还难以与魔教势力相抗衡,故而云舒想恳求各位道尊不吝赐教之,对他稍加点拨,不知各位道尊意下如何?”
五位道长静静地听完穆云舒所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下都沉默下来。众所周知,五行观从不授徒,穆云舒言下之意,分明是想让穆少言拜五位道长为师,这倒让这五位道长为难起来。穆少言听了父亲之言,深知以父亲的性格,从不会低头求人,今日为了他竟言辞恳切地请求五位道长传授自己武功,深挚的父爱之情溢于言表,心头忍不住一阵激荡。
过了一会儿,金道人干咳一声,打破了现场的沉默,说道:“云舒,正如你所言,令郎根骨清奇,内力精湛,实乃百年难见的武林奇才。穆家的绝技混元神功与金刚掌,乃穆承志大侠所创之独步天下的绝学,贫道几个自叹不如,令郎想必已深得你真传,又何需贫道几个再来教他呢?”
穆云舒淡淡一笑,答道:“道尊有所不知,穆家的混元功阳刚有余,绵柔不足,犬子此时正是练到了瓶颈,凭其自身修为,实难再有所突破。云舒想,若能得到几位道尊指点,修习一些道家的内功精髓,以柔补刚,刚柔共济,自会使其修为得到更大提升。还望各位道尊能通融一二。云舒以性命担保,犬子绝非为非作歹之徒,亦不会在人前卖弄,污了各位道尊的清誉。云舒在此大礼恳谢了。”说完,穆云舒从椅子中站起来,竟一下子跪倒在地,向五位道长行大礼拜谢。
五位道长慌忙起身搀扶,但穆云舒强自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穆少言见父亲竟长跪不起,也忙翻身跪倒在地,接着,严烈、严伯、聂雨荷亦都跪倒。五位道长见到如此场面,忙着分别去搀扶众人,但穆云舒不肯起身,他人又怎敢起来。五位道长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木道人忽地哈哈一笑,拂袖退出两步。这五位道长的修为已达到心意相通的境地,一人心念一动,其余四人顿时感应,金道人、水道人、火道人、土道人也自哈哈一笑,各自退出两步。五人又相视一笑,已然明白其他人所思所想。
木道人对穆云舒道:“既然如此,依贫道看,也不必谈什么指教传授了,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