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言与灵梦双鬼正自惊讶间,只听殿内居中而坐的那位僧人说道:“苦慧,你乃本寺高僧,竟然甘心附逆,背叛少林,不仅残害了苦心、苦远两位师伯,又致本寺死伤数十名弟子,实在是罪不容赦。今日贫僧接任本寺方丈一职,已和各位师兄弟们议定,废去你的武功,另加八十刑棍,关于后山渡劫洞,面壁终老。你服是不服?”
苦慧抬起头来,目眦欲裂,声音嘶哑地吼道:“呸,我不服,我才是少林方丈,智和,你不过是罗汉堂中的无名弟子,竟敢欺师灭祖,妄对贫僧横加处罚,你该当何罪?”
听到这里,穆少言已然明白过来,原来这名叫做智和的少林弟子已经继任了方丈,正在此处置苦慧,看来苦心、苦远二位高僧定然已是身遭不测了,而罗天雷、四大尊者、四小公子以及其他魔教教众一个也不见,难道都已经撤走了不成?可他们所觊觎的易筋经并未到手呀,怎的会突然离去呢?
这时,智和冷冷地道:“苦慧,此话亏你说得出口!勾结魔教妖人,蛊惑智空叛寺,残害前任方丈及本寺弟子,意欲称霸武林,像你这等作为,居然还有脸说贫僧欺师灭祖,你眼中还有佛祖和少林各位先祖么?”
苦慧仰面狞声笑道:“苦心、苦远这两个老不死的哪里比得上我,他们竟然将易筋经交与外人保管,致使我功亏一篑,能够给他们一个全尸,已算是他们的造化了。智和,还有你们这些王八混帐东西,哼,你们不要得意的太早,落在尔等手中算我倒霉,等到天星圣教罗教主亲临之日,便是尔等的死期。到时候,只要贫僧不死,必报此仇,生食尔等之肉,痛饮尔等之血,哈哈哈哈……”
智和怒喝一声,高声叫道:“来人,将叛逆苦慧拉出去,重责八十刑棍,死伤勿论!”
苦慧身后的那两名持棍弟子闻声上前,各自伸手紧紧抓住苦慧的肩头,一把将之提起,恶狠狠地拖到了殿外,随之便传来“劈劈啪啪”的棍击之声。这苦慧倒也真个强硬,愣是一声未出,约莫打了四五十棍之后,其中一名持棍弟子快步走进殿来,对智和道:“禀方丈,那苦慧禁不得打,已经咽气了。”
智和与坐在自己左右两侧的两名僧人一齐站起身来,口中低颂佛号。随即,智和对左侧的僧人道:“智然师兄,你去看一下,以防苦慧诈死。”
智然点头称“是”,走到殿外查看,过了片刻即转身回来,对智和道:“苦慧确实已死。”
智和略作沉吟,又对右侧的僧人道:“智德师兄,苦慧的后事就交给达摩堂一起办了吧,将之尽速火化,骨灰丢入后山深谷之内。”智德点点头,随即挥了挥手,那两名持棍的弟子便到殿外拖着苦慧的尸身去了。
殿内众僧见智和干净利落地处置了苦慧,毫不手软,均是长舒了一口气。智然合什道:“方丈,如今魔教退走,苦慧伏诛,贫僧认为当下最重要的事,便是尽快派遣弟子下山与穆少侠等人联络,寻回本寺的易筋经才是。”
智和淡淡一笑,说道:“穆少侠倒也不必去寻,他们已经来了多时了。”说完,抬头对着殿顶朗声说道:“阿弥陀佛,穆少侠,请现身吧,贫僧在此恭候多时了。”
穆少言与灵梦双鬼心中均是一凛,以他们三人的身法,竟然会被智和听出动静,看来这智和的武功亦是高深莫测,怪不得如此年轻便被寺中弟子推举为方丈。当下也不及多想,三人忙从殿顶上飞身而下,落到了大殿门前。
穆少言走进殿内,向智和及殿内群僧拱手施礼道:“穆少言见过方丈大师和各位高僧,刚才贸然上了贵寺大殿之顶,委实不知寺中有这些变化,唐突之至,还望方丈和各位高僧海涵。”
智和笑道:“哪里,哪里,穆少侠年轻有为,侠肝义胆,乃是敝寺的大恩人,何来唐突之言,快快请坐。”说着,挥手示意两名年轻的弟子搬来了三把椅子,智和与智然、智德客气着让穆少言三人坐下。
穆少言道:“恭贺智和大师荣任少林方丈,这两位想必便是达摩堂与罗汉堂的新任首座,三位大师承继苦心、苦远两位大师之志,处决叛逆,倡寺明义,实在可喜可贺。只是不知魔教因何退走,敢问方丈可知在下师兄严烈的下落?”
智和似是早知他会有此一问,当即答道:“阿弥陀佛,贫僧也不知晓魔教为何会突然退走,我们一干师兄弟们躲在后山,今天傍晚派出弟子来到寺内打探情况,哪知连魔教的一个人影也见不到了,只发现了受伤的苦慧还留在寺中。后来,贫僧又遍查全寺,严烈施主的下落终不得而知,或许是被魔教掳去了吧。唉,连累少侠的朋友受了牵连,贫僧及少林上下全体弟子皆深感惭愧。”
穆少言听智和如此说,心中平添一份忧惧,严烈被魔教掳走,势必凶多吉少,而自己至今竟连魔教总坛的所在都不清楚。刚刚救出了明如月,却又损失了严烈,一时万般滋味涌上心头,难以名状。
双方静默了片刻,穆少言忽地想起,刚才听智然说要寻找自己索回易筋经,忙从怀中掏出了经书,双手奉递给智和,说道:“智和大师言重了,自古邪不胜正,严师兄虽险遭磨难,但必定吉人自有天相,还请大师不必过于介怀。这易筋经乃是少林至宝,在下从未打开过,这便将之原物奉还吧。”
智和目光倏地一亮,忙站起身来,刚要伸手去接,忽地又停住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