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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城外到处都是残碎的尸体,到处都流淌着褐红的鲜血,到处都弥漫着让人闻之欲呕的血腥味。 半空中的银甲卫士所剩无几,往往一个瞬间就被听见十数声“爆筒”轰隆炸响。城楼上也到处挂着城卫兵们开肠破肚的尸体,鲜血染得城楼早已失去它原本的颜色。
尚幸存的城卫兵背对背围成站圈,咬牙与妖兽搏杀在一起。守在城门之下的金甲卫士冲上了城楼,与妖兽战在一起。他们不愧为潇明城最为神秘的队伍,战斗力异常强大,至此未有一人伤亡,即使穿着厚重的黄金铠甲也非常灵活,在队员默契配合之下更是如鱼得水,蜂拥而来的各种怪鸟和妖兽都被他们联合杀退。
就算是修为精深的剑霄门弟子,也会有真气衰竭之时。金甲卫士虽然武力高强,但始终是世俗之人,凭借着厚重铠甲的强大防御作用还没有受伤,可面对汹涌前来的大批妖兽,也总有体力疲乏的一刻。所以,这二十四位金甲卫士,完全对这一战起不到关键作用。
而到现在为止,惨烈的厮杀却远没有结束,甚至才只是一个开端。
魅火族坛,一座雕琢精致、宝光璀璨的阁楼正被火之力托着,凭空悬浮,缓缓飘动着。
阁楼金门打开,阁楼内部金碧辉煌,弥漫着淡香的水雾从两只玛瑙香炉中袅袅飘出,闻之沁人心脾。此时阁楼内部温暖四溢,但气氛却有些沉重。
阁楼门前站着一名大汉,八尺有余,身高和人族之人无异。他穿的极为简陋,胸前也不遮衣衫,块块黝黑的肌肉凸出,看起来很是结实。这大汉面色极为刚毅,只是眼中却透着一丝犹豫不决的光芒。
他便是魅火族族长怜威,魅火族中唯一身高正常之人。
依偎在怜威身前的是怜影,她此时泪眼摩挲,白皙可爱的脸颊上溢满泪水,眼中也带着哀求,将头部靠在怜威腰前,时不时啜泣两声看着有些犹豫的父亲。
在怜威身后,还站着五名魅火族人。分别是被称为“圣婆”的魅火副族长,以及贴身保护怜影的四位护法。看着怜影的苦苦哀求,他们脸上也带着不忍之色。
“爹爹,你一定要去救苏公子,影儿求求你了,潇明城被灭,一定会涉及到苏公子的生命安全。”怜影用嫩白的小手抓住怜威的大手,不停地摇摆着,眼中噙着的泪水又“哗啦”流了下来。
怜威疼惜地把怜影抱住,叹道:“影儿,父亲知道你的心意,也十分想去救苏公子。但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关乎我魅火族生死存亡的事。对于妖界来说,我魅火族的势力实在是渺小至极。若是与妖界为敌,我魅火族多年来的平静安稳恐怕就要被打破了。这些年来我魅火族安分守已,只壮大自身的力量,却从不出去惹是生非,为的就是给子孙们一个安定的环境。影儿,你可为难父亲了。”
怜影把头扎在怜影肩膀上,哭道:“影儿不管,影儿没有让爹爹与妖界为敌。你只救苏公子一个人就好,就救苏公子一个人。”
看着怜威目光所有闪动,抬起头的怜影凑过脸去,在怜威黝黑的脸庞上亲了一下,可怜地道:“爹爹不去救苏公子,怜影以后再也不理爹爹了。如果在潇明城一劫之后,苏公子…不幸去了,影儿…也不要活了。”
怜威苦笑着摇了摇头,将怜影脸颊上纵横的泪水擦干,低声道:“好了,影儿,父亲答应你就是。炙天,夜月,风儒,名,你们四个人带着‘斩山河’去救苏公子吧。切忌,锁住气息便立即将苏公子救出,不可与妖兽鏖战,快去快回。”
“族长,‘斩山河’可是震族之宝。”炙天愣了一下,不由询问道。
怜威把手一摆,道:“去吧,就是‘斩山河’,若是没有它,想瞬间救出苏公子又不和妖界势力起太大冲突便难了。”
“是!”四位护法齐齐躬身领命,随后飞速踏出阁楼,冲了出去。
在城楼的一处边角,游尘紧靠着冰冷的城墙,正奋力挥舞着剑器斩向疾飞而来的翼鸟。他此时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血人,全身都被浓重的血腥味和死亡之气包裹着,身上无数个伤口还在不停地流淌着鲜血,唯有眼睛还透露着狂热的光芒,只是这光芒也在逐渐散去。
但他却不敢停下,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停下,身上所有的生机和力量就会迅速流失,然后成为一个任人宰割的活死人。所以,即使身上的伤口再多,即使手臂再沉重,即使把牙咬碎,他也不停地刺出一剑又一剑,心里想着:再杀一只翼鸟,再斩一只妖兽。
又是无数翼鸟扑了过来,游尘胡乱地挺起剑器,斩了过去,但却斩在翼鸟坚硬如铁的翅膀上。几只翼鸟已经绕到他身后,用泛着寒光的利爪又在他背面撕开几道口子。而在两丈开外,一只高达两丈的巨型妖兽猛扑了过了,张开的巨嘴,简直可以把游尘活吞下去。
游尘手中的剑器被一只翼鸟撞开,身体也一个踉跄,摔在城墙边缘。见到这个一直坚挺未倒的人终于坚持不住,城楼之上盘旋的无数翼鸟也瞬间扑了过去。
游尘眨了眨溢满鲜血的眼睛,视线之内一片血红,无数凶猛的禽类亮出利爪,妖兽们张开巨嘴,跳跃过来。他无力起身,只能等待着死亡渐渐降临。
突然,在远方的高空上,一点火光跳跃了一下。这点毫不起眼的火光瞬间遁到潇明城上空,在晨曦之中甩成一道流焰暴涨的圆弧。这道圆弧如涟漪般越荡越开,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