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不远处的一座民居,瞬间被烈火吞噬,在熊熊烈焰中坍塌下来,渐渐化作飞舞的烟尘。
看到眼前这一幕,李骧脸色阴沉,一手握着长枪,一手攥紧了拳头,手指捏得发白。即使他身后的豫州兵,脸上也充满了愤怒,眼中充满了愕然。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受伤的不仅仅是上场杀敌的战士,还有许许多多手无寸铁的平民。
在这个世家大族把持天下的时代里,平民想要生存就只能依附于世家大族,而世家大族们却弃之如草芥。
“魂淡!”
李骧出身寒门,平民的苦难他感同身受。他之所以拼命的守卫合肥,不仅仅是对周昂的忠诚,还有都城中居民的怜悯。
李骧带人匆匆赶来,却看了眼前的一幕。房屋化作烈焰,平民横死街头,到处充斥着扯火打劫的暴民,痛苦的哀嚎,以及掩藏在暮光下的罪恶。
这一切瞬间激起了他心头的怒火。
“杀!给我杀!趁机作乱者,杀无赦!”
李骧冷笑着指了指那些急匆匆跑来跑去的暴民,凶狠的目光不加掩饰。
“谢翼,所有人分成四组,四位屯长一人带一队人马。其中两队由你负责,一队负责警戒、设卡,一队负责巡逻、猎杀作乱者。至于剩下的两队,随我会一会这幕后的真凶。”
李骧骑马屹立在街头,身形笔直,好以一杆标枪,目光如电,横扫骚乱的街区,匆忙的布置着任务。
顿时,两百多人的豫州兵就动了起来。
而在不远处,躲藏在小巷里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则清晰的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虽然只有二百多人,观其举止行动,应该是精锐。看样子,周喁老贼还是将底牌拿出来了!”
两人俱是平民装束,此时一片混乱,到处是晃动的人影,两人躲在其中毫不起眼。但他们身上散发的血腥气,却丝毫都遮掩不住。
其中一位身材消瘦,面容阴鸷的男子观察片刻,忍不住冷笑道,“需不需要我们派人阻拦一下?”
另一位个子矮小,尖嘴猴腮的男子恭敬地问着,显然二人以前者为首。
“无妨!我们正好求之不得呢!该死之人已经陷入了死地,哪怕侥幸逃了出来,也要面对李骧的绞杀。而周喁的底牌不可能只有区区的二百多人,其他的兵力显然都被派到了南城和水门。我们的将情况禀告上面,派人前去支援。”
“已经准备好了,天黑就可以行动!这些人本来是打算控制局势的,防止形势对上面不利,既然大人打算将这里交给李骧,我们正好来个声东击西!”
“那就好!”
面容阴鸷的男子一点头,转身走入了巷中的阴影,猥琐男子紧随其后。合肥城中,夜幕也缓缓降临。
……
随着天色渐黑,这片街区变得更加混乱。
李骧的一声令下,一队队的士兵开进城中,有的设卡,有的巡逻,有的直奔牢狱。凡是遇到的暴民贼寇,见之则斩,街道附近的混乱被一扫而空,很快恢复了平静。
但李骧率领的这一队却遇到了不少的麻烦,显然是敌对势力给他开了一个别开生面的“欢迎仪式”。
通往牢狱的道路已被阻塞,到处是熊熊燃烧的大火,以及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箭矢、暗器。时间紧迫,李骧不得不一边另抄近路,一边派人组织救火,行程不可避免的被耽搁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也渐渐消失,小半个合肥城都是熊熊燃烧的大火,一片混乱。
这时,李骧带着属下,终于赶到了牢狱之前。
“都尉,怎么了?”
军侯谢翼问道。目的地已经到达,李骧却突然驻足不前,显然发现了什么。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对于自己的属下,李骧没有隐瞒,皱着眉头说。
“可是暴民做乱的事?我们一路上并没有看到什么囚徒,也没有遇到大族的私兵,这应该只是敌军潜伏在城中的奸细作乱。显然城中的家族并没有深入参与,而牢狱又有重兵把守,现在应该还没有失陷!”
谢翼的表情略显轻松。
“但愿吧!”
谢翼说的有道理,但李骧心中的不安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于是在嘴上应付了一下。
信使通报牢狱暴动,显然是牢狱受到了攻击,无论是否失陷,都不该这样安静。而附近浓郁的血腥味,时刻刺激着李骧,使他的心中充满了警惕。
“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鸣钲声突然响起,伴随着的是数十支密集的箭矢,如黑压压的蚂蝗般射向豫州兵。
“敌袭!隐蔽!隐蔽!”
听到这熟悉至极的鸣钲声,李骧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高声大喊,同时手中的长枪舞动起来,仿佛化作无形的巨盾,箭矢还没接近,便已纷纷掉落。
但属下的反应明显慢了一筹,听到李骧的喊声已经躲闪不及。
“噗嗤!”“噗嗤!”“噗嗤!”……
箭矢如骤雨般落下,狠狠地扎在了士兵们的躯体上、手臂上、头颅上……使得这些不明所以的士兵们,一瞬间就到练了一大片,其中就包括李骧的部将谢翼。
这是一根通体由黑铁锻造而成的铁箭,它比普通箭矢略短,沉重,后端且没有箭羽。
按理说,这样一支箭是很难的射准的,可它偏偏准确的穿喉而过,将谢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