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城连忙道:“不敢。首长请忙。”
站在温天厚办公桌前,仔细端详了一阵,感觉一阵子没见,温天厚似乎老了很多,人也瘦了不少。他虽然头发染得乌黑发亮,梳得整齐不乱,但还是感觉得到,那威严的外表下,是一张饱经苍桑的脸。
温天厚看完一份件,皱了皱眉头,拿起笔来,在件头他的名字处打了个圈圈,从这个圈圈处拉出一条线,另外在空白处划了一个圈圈,然后在圈圈里竖着写下自己的名字。
赵长城知道,这就叫圈阅,听说这里面的学问很大,同样是一个圈阅,但领导的不同意见却都能通个这个图形来进行表达。圈圈的方向,签字的方向,甚至是签字后笔锋的停顿,都是有讲究的,各自代表了不同的意思。
正想着,温天厚盖上钢笔帽,抬起头笑道:“不错嘛,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赵长城冲口而出:“温书记,您瘦了。”
温天厚摆手道:“老啰,坐啊。”
黄书琪进来,揭开温天厚的茶杯看了看,端出去续了水进来,然后又帮赵长城泡了杯茶进来。
赵长城双手接过来,对他说了声谢谢。等他出去后,这才说道:“首长,我无意间得了一块石头,自个留着也没有用,听说您是赏石的行家,就斗胆拿过来了,请您鉴。”
看到赵长城拿出来的那方龙印章,温天厚的脸唰的就拉了下来!
“赵长城同志,你这是做什么?”温天厚板着脸,瞪着眼睛,严肃地问道。
赵长城脸色如常,拿过来一张空白复印纸,放在面前。在古玩店时,刻完字后试过印章,上面还沾着印泥,赵长城双手拿起龙印章,在上面哈了几口热气,然后用力的在白纸上面压下去。
洁白的纸张上,立时现出一方精美的红印,两个古篆字典雅端庄,笔力浑厚,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手笔。
温天厚只瞧了一眼,说道:“这是吴师成的作光这两个字,就值一千块钱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要,你快快拿回去。”
赵长城笑道:“什么吴师成不吴师成,我不认识。温书记,你看这上面两个字,可是您的名字,我拿回去也没用啊。再说了,这就是一个玩意,我觉得只有像您这样的领导,才配用这方印章。我祝您龙行虎步,龙腾天下。”
温天厚拿起印章,触手温润,便知是玉石中的极。他是爱石的行家,空闲时光,常在后街那边逛,对这方龙印章并不陌生,自己心里实在是喜爱得紧,但这个标价太贵,一直舍不得出手,没想到却被赵长城给买来孝敬了自己。
赵长城见温天厚把玩不舍,就知道这东西没有白买,说道:“温书记,我深知您的为人,为官清廉,从不收受别人的钱物。但是这个东西是我欠你们温家的,你必须收下。”
温天厚道:“胡说,你这个同志啊,以前就蛮实在的嘛,现在到下面去受了些不好的熏陶,也变得这般的油腔滑调,人情世故了。”
赵长城道:“温书记,你且听我说来,可嘉跟我在柳林时打过一个赌,结果我输了。答应送给他一份礼物,可巧我得了这个东西,就给您送来了,所以说,这份礼物,等于是您儿子送您的,您再清廉,不会连自家儿子的礼物都不接受。”
温天厚道:“你跟可嘉打了什么赌?”
赵长城笑道:“就是酒桌上说段子,猜谜语,入不得温书记的法耳。”
温天厚道:“你且说来听听。”
赵长城道:“可嘉问了我一个谜语,我记得是这样的,什么事情一个人无法做,一群人做没意思,两个人做却恰敲,请问是什么密事?”
温天厚问道:“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赵长城不好意思的搔头笑道:“我当时脱口而出,说是男女干那事呗。”
温天厚难得的哈哈大笑,伸手点了点赵长城:“你这孩子,看来也不纯洁。这个谜语,形考过我,答案是说悄悄话。”
赵长城苦着脸道:“所以我说嘛,早知道我就先打个电话问问您了,您是不知道,当时我窘得无地自容啊。”
温天厚也拿过一张纸来,在上面压了一个印章,欣赏了一下,笑道:“这么说来,愿赌服输,你这玩意,我可要收下啰。”
赵长城笑道:“原本就是可嘉送您的,我只是帮您捎过来。”
这时,黄书琪装作续水,进来走了一圈,给赵长城续水的时候,向他使了个眼色。
赵长城知道时间到了,温天厚下面还有安排,便起身道:“温书记,你先忙着,我走了。”
温天厚道:“这就走了?你这次到省城来,是专诚给我捎这玩意呢,还是办公事?”
赵长城道:“不瞒温书记,我现在临沂县,分管经开区那摊子事情,这次来省里,是来跑识经开区的指标。”
温天厚嗯了一声,说道:“你今天要是没事,晚上到我家里吃饭。”
黄书琪还没有走,闻言浑身一震,他这个秘书当了这么久,连温家的大门都没进去过呢更别说吃饭了。整个南方省,能到温天厚家里吃饭的,能有几个人?那是多大一种荣幸?
赵长城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说道:“那我在外面等您。”
温天厚笑道:“你不用等我,你先过去,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叫他们来门口接下你。”
赵长城应了,心想温天厚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