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轻伤回到了将军府,莫司尘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处理完自己的伤口之后,他静靠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有一下眉没一下地用指尖敲击桌面。
蓦地,门口传来敲门声。
“谁?”莫司尘低声喝道。
“将军,是我!”轻柔的女声传入书房。
皱了皱眉,“何事?”莫司尘答得淡漠。
“将军不回房睡么?”苏袖见他没有要自己开门的意思,便立在门外问着。
莫司尘无声冷笑:“不必了,今夜本将军有重要事情,你自己先睡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苏袖那秀丽的脸倏地暗沉了几分,想继续说话的红唇只得默默地阖上,想要推门的双手也在半空停留了一会儿之后无奈地放了下来。末了,她径自在心头叹了口气。
“是,将军!”苏袖缓缓地说道,“妾身先下去了,将军注意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将军无比叫醒妾身。”
莫司尘冷哼着应了一声,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不闻其声,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目光中闪现灼人的怒火,紧攥的拳头狠狠地砸向书桌面,强烈的震动声响彻了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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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漠整晚都没有睡。原本忙碌了一天外加一个晚上,他该是疲惫不已的。只是在他将苏晓玥交给宫女为她沐渣衣,其间宫女忽惊诧不已地将他请了进去后,他全身所有的疲惫都不见了。
静静地侧卧在书房的暖塌上,房内忽明忽暗的烛光默默地印着司徒漠讳莫如深的眼和那略显阴沉的俊脸,沙漏沙沙滴落的声音也未曾让他紧锁的眉稍有松弛,抿紧的双唇缄默如深,却又像是有无数的话要说,只静静地往心中一点点沉淀。
身影悄悄在房门外落下,自然跪地。
“主子!”闇低沉的声音。
司徒漠微微抬了抬眼,看向门口由烛光映照的影子,冷冷地开口问道:“如何?”
“走了!”闇如实答道。
司徒漠轻“嗯”了一声,而后又沉沉地吐字:“那个老家伙呢?”
“正如主子所料。”平板的回答声。
“很好!”司徒漠冷笑一声,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又道,“好了,你下去休息吧!”
“谢主子!”
跪着的身影瞬间消失,仿佛不曾出现过。
司徒漠望向门口的视线重新收了回来,微微侧身,看向躺在她身边的女人,深沉的眼透着一股无法抹去的兴奋神采,他的眼底印着一张倾国倾城的睡颜。
伸手轻轻婆娑着她粉嫩的脸颊,司徒漠眼神愈加深邃。
窗外,夜凉如水,一切都很安静,一切都沉睡着,明天会是怎样,只有将夜的黑幕揭开方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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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一切如往常一般太阳高挂,每个人都做着自己平常该做的事情。朝堂上,早朝依旧,只是少了身体抱恙的太尉大人,苏云尽心的照顾手上的苏世彦,莫司尘带伤上朝,群臣依旧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但是,司徒漠有些变了——
“皇上,您看如何?”
书房议事,尚书大人柳抚远将前段时间之理水患的情况上报,鉴于水患过去严重,要求再拨些款项予以赈灾治理,待他说完,却发现一贯专注的年轻皇帝居然似有发呆的症状。
“皇上?”见司徒漠没有回答,柳抚远又疑惑地低声唤道。
这时的司徒漠才微微缓过神来,皱了皱眉,“何事?”语气中略显恼怒。
柳抚远忙“噗通”地跪了下去:“陛下息怒,臣……”
“好了!”司徒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朕没有生气,水患的事情,就按尚书大人的意思去办便好!”
“臣遵旨!”柳抚远忙磕头。
“但是,”司徒漠的眼眸忽地微眯了起来,脸色瞬间凝肃,暴戾之气顷刻之间让跪在地上的人感觉全身都被冻住了,“既然事情交有你去办,如果事情有半点差池,你就提头来见朕,尤其是官员贪污,一旦被朕发现,你知道朕会怎么做!”
被那如豹子一般的眼神死死地盯住,没有人不会流汗。跪匐在地上的柳抚远背脊泛凉,战战兢兢地盯着地面不敢抬头,声音战栗,身体亦颤抖得如那秋风扫过的落叶,扑簌簌,仿似全身的骨头都散了一样。
“臣、臣绝、绝对不、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
一句平常说得轻巧的话此刻说出来却艰难不已,柳抚远不是一天辅佐眼前的这位年轻皇帝,却依然还是摸不透他的性情。身为两朝元老,柳抚远几乎是看着眼前的皇帝长大的,少时便是面容深沉,心思缜密,几次南书房议事,他都出人意料地提出了许多大胆的治国良策。人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可是这位年轻皇帝却是更加得深不可测,无论是对事对人,皆是圆滑有度,对内对外,恩威并施,而他阴晴不定的性格、天生不容侵犯的霸气让人们只能屈服,自心中升起敬畏,让朝臣不敢做出任何有违朝纲和法纪之事出来。自他登基以来,揽月皇朝百姓的生活也是越来越好,其他国家亦是对揽月皇朝畏惧三分,纵有野心,却不敢轻举妄动。
柳抚远亦算得上是司徒漠较为信任的臣子之一,许多事情都是经由他的手一手操办,但是,司徒漠却不是盲目地信任,该提醒、该警告之时绝对不会口下留情,而只要做错了任何的事更不会手下留情。所以,就算柳抚远再怎么样,却是绝对不敢有丝毫地马虎,否则他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