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贤妃笑斥,“你一个皇子,说什么讨饭吃,你父皇听到,仔细骂你!”
淳于坚吐了吐舌头,上前又给李夫人见了礼,才又问,“云欢怎么在这里?”
阮云欢眨了眨眼,抿唇一笑,却不理他。
淳于坚见她不理,凑到她身边,讨好的问道,“可是听了外边那些人的混账话生气,躲了来这里?”
“什么混账话?”陈贤妃问。
淳于坚一窒,向阮云欢瞧了一眼,摸了摸后脑,嘿嘿一笑,说道,“不过是谣言,反正我是不信!”
淳于昌与淳于信并肩而行,见淳于坚与阮云欢熟捻,心中不由泛出些不悦,淡道,“我听说,阮大秀在江州田庄里,处置了一大批的奴仆,还暴尸五日!”
“什么?”陈贤妃吃了一惊,便回头向阮云欢瞧去。
阮云欢淡淡一笑,说道,“奴大欺主,若不整治,怕是要翻过天去!”言语间竟然并不否认。
淳于信见她竟不解释,不由皱眉,说道,“计算路程,阮大秀在江州一共也只停了三四日,怎么会有暴尸五日之说?”若不是他私自离京不能说出来,早已替她证言。
这些日子,李夫人倒也听了些传言,并不觉意外,说道,“闻说那庄子里都是秦氏的奴仆在管,想来天高皇帝远,无法无天的,治治才好!”虽然不知道详细,却口口声声向着阮云欢。
淳于坚知道是自己说走了嘴,忙点头道,“对!对!就该治治!”
一行人说着进了膳堂,阮云欢扶着陈贤妃在上首坐了,又扶李夫人坐下,接过鞋女手中的碗箸一一摆上。
陈贤妃见她一举一动间,皆是大家风范,连着宫里的礼仪,也极不熟悉,不由暗暗点头,转头见兄弟三人立在身边,便皱眉挥手道,“去去,你们另坐一桌儿去,别碍着我们说话!老四,替我招呼你两个弟弟!”指的自然是李家兄弟。
淳于信躬身答应,吩咐内待另摆一桌,自己坐了首位,淳于昌和李家兄弟便也告了座,随了过去。淳于坚却不依,赖着坐在她另一侧,嚷道,“我已有些日子没有陪贤母妃用膳,怎么一来便撵我?你们说你们的,别管我,我只管吃!”
陈贤妃笑了起来,说道,“好吧,正好四人一桌,不用抢食儿吃!”言语间对他极为纵容。
阮云欢见这情形,也是抿唇微笑。 ◎百度搜索:◎\\*//◎
这位六殿下,因当初生母如妃产后体弱少眠,听不得婴儿吵闹,便将他交在陈贤妃手里养了几年,淳于坚也就与陈贤妃极为亲近,虽然后来仍回到如妃身边,却仍然常到这里来走窜,倒和淳于信、淳于昌一般。
宫里啊!阮云欢心中暗叹。
上一世她懵然不懂,可经历了生死,此刻却想的透澈。在这皇宫里,佳丽三千,有机会生下孩子的,也只有这么几个,而能存活的,目前也只有七位皇子,这其中原故,不言自明。如妃身体不好,连找个暂时抚养孩子的人也是煞费苦心,陈贤妃位列诸妃之首,如果不是她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如妃怎么会放心将自己的儿子交到她手里?
这样一打岔,也就没有人再提阮云欢庄子上的事,整一餐饭,但见淳于坚一人手讲比划,大讲学上的趣事,陈贤妃时时被他逗笑,李夫人也时时凑趣说上几句,倒也极为热闹。
另一桌上李家兄弟守着规矩,自然不肯多说多言,淳于信含笑倾听,目光望向这一桌时,时不时在阮云欢身上掠过,却见她垂首敛眉,细细的吃着碗里的东西,却一眼也没向他望来,不由心里不稳,又向她瞧了几眼。
那一天,他向她表白,她曾答应要想一想。自回帝京后,这几日一次没有机会见到,此刻见到了,满心想在她神色里瞧出些端睨,哪怕一个笑容,哪怕一个眼神,让他知道她在念着他就好。可是,为什么她对自己仍如以前一样,甚至,那若有所思的神情,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留意到他的目光,淳于昌也向那边瞧去几眼,但见那娇弱少女粉颈略垂,殿外的光从她的背后拢上来,照的她的颈子半明半暗,细腻的肌肤,镀上一层光晕,竟说不出的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