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宸倾身靠近她,捏昨宁的细肩把她转到面向他的方位,“不想帮我打领带,反倒急着把我这个饲主兼讨债人推到‘不是妻子’的女人怀里吗?简宁,你不会喜欢我对你施暴的过程,所以,配合一点,好好给‘你的丈夫’打点出行的装扮。”
“好的。”简宁垂目,手重新搭上他的领口,盯着微微掀开的领子下面一小片精悍的胸膛,认命地,“我的主人。”
主人!
凌少宸的声音瞬间变冷,“我还以为,你对‘丈夫’这个称呼期待已久。”
真可笑,以前的简宁,不管为他们的婚姻做过多少努力,他都不屑一顾,现在给了她继续爱他的勇气,人家又不要了。
沉默不语,简宁凭着手感挽出了个不怎么具备美感的领结,想抽手离开时,却被凌少宸紧紧地揽住腰身不得动弹,“我尽力了。”她说。
凌少宸盯着她的眼睛良久,缓缓开口,“不,你还不够尽力,你要真的尽力的话,我的领结不会到现在还是歪的。”
以前,又是以前,即便是这类细小入微的小事,只要是关乎他的,简宁都会尽全力去做好,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敷衍了事。
说实话,凌少宸感到失望极了,他甚至生出了一种“简宁对他的爱不过如此”的彷徨,他理所应当的认为简宁欠了他全部,却全然忘记了自己伤害过她多次的事实。
“除了你,我从没给其他男人打过领结,第一次生疏,是情有可原的,对吗?”简宁下颚微抬,腰杆挺得直,瞥见凌少宸微一怔忡,接着流露出释怀的脸色,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窃喜蹿过眉宇,似是没有料到简宁会这么痛快的承认他是她的唯一。
凌少宸掩饰着地抬起手抵在唇边,但他微弯的眼角却充分暴露了主人的喜悦,“嗯哼,那我以后就勉为其难的当你的练习对象好了。”
简宁附和着轻笑了一声,眼中噙着凌少宸欣赏的柔顺,凉薄却从心里一闪而过:没有以后。
于简宁的人生而言,绝境就像是将自己置身在悬崖边上,稍微一个风吹草动就会跌得粉身碎骨,她寻思着一鼓作气往前迈,又惦记着周遭受苦受难的亲朋,想往后退,离她一个小指缝距离站着的就是凌暴君,进退两难,说的就是眼下的情境。
“简秀,传说两年前你就已经嫁给凌先生了?”
“简秀,请问你是因为家里负债才傍上凌家的吗?听说你还在背地里花钱雇杀手把简语撞进了医院,以铲除异己?”
“简秀……”
晃个不停的镜头一直往简宁身上凑,这种场景是她意料之中的,只是她没想过会来得这么急、这么猛!
毕竟这里,再怎么说也是凌家的地盘,但此时站在这里的她却没有半点**可言,很显然,这群记者之所以能挤到她跟前来,完全是经过凌少宸授意的。
隐晦地扫了眼跟她并肩而立但却风度翩翩的凌少宸,简宁的眼神仿佛在说:是你故意给我难堪。
眼前是接连起伏的闪光灯,但没有一盏是能比简宁眼中的那抹质疑更叫凌少宸介怀的,他嘴角一翘冷笑了下,覆在她耳际低语,“你以为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简宁回答的飞快,记者们压根听不清他俩交流了些什么,只是从凌少宸和简宁那绝对称不上是善意的表情中,更能肯定凌家两位小主子感情不和并非谣言。
而简宁一副“就是你把记者招进家来”的笃定,使得凌少宸原本就阴寒的脸色更是沉到了谷底。
但他转念一想,很快便释怀。简宁会这么想无可厚非,自打她回到凌家,他哪天让她好过了?都是变着法儿叫她痛令她哭,她现在误以为这些狗仔都是他示意放进来的,那么在她脑海中这就是个既定事实!无法更改!
危险地眯了眯眼,凌少宸有时候甚至会觉得简宁跟他就是同一类人,只要是认定的事,任凭你说破嘴皮子也不会相信!
但他凌少宸向来不是一个喜欢受委屈的主,他朝候在身后负责守门的保安打了个眼色,“是谁允许你把人放进来的?”
保全抬抬眼,嗫嚅着嘴,表**言又止。
“行了,你不用说了。”凌少宸摆摆手让人退下,心里跟明镜似地。
在整个凌家,下人们能像惧怕他一样惧怕对方的人,除了老爷子外,也就只有他母亲和简语了。
老爷子一向视简宁为掌上明珠,这种让简宁在镜头面前出丑的戏码他哪里舍得。
至于简语,她性子温和好相处,这种为难亲妹子的事她干不出来。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剩下他母亲了,也是,在宁静昕印象中,简宁就是那眼里的沙、肉中的刺,不借着记者们犀利提问的机会,尽快把这个不曾承认过的儿媳妇挑了拔了,那才是真奇怪。
想通其中原委的凌少宸,不禁对宁静昕的自作主张感到不满,他垂目掠过简宁那张被人诘问得有些发白的小脸,见她处境窘迫,他第一反应竟不是痛快而是……
记者们的八卦仍然如日中天,简宁深深的明白,这个时候最好的答案就是沉默,然后遁走。
但这群人太难缠了,递上来的话筒都险些戳进她的嘴里,简宁带着被冒犯的怒气,挥手拍开快戳到她的采访工具,可拍走了一个,还有第二第三第无数个,密密麻麻的问题好像浪潮般接踵而来。
周围乱糟糟的一片,就在简宁准备用一个“滚”字回应全部时,她感觉肩膀上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