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简宁和路单已经落后参观队伍很多,可他们却未曾察觉,只两双脚沉重地定在路明远的画像前。..
“坦白说,当我知道你身份的那刻,我对你的情感很复杂。”路单话是对简宁说的,眼睛却只盯着画,“有那么一秒,我甚至生出杀死你,以成全我那可怜弟弟到死都没完成的遗愿的念头。”
毛骨悚然,简宁下意识地后撤一步。
路单斜睨着她,“现在才知道害怕,神经未免太迟钝了吧?”
吞了口唾沫,简宁干巴巴地问,“那你后来,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嗯?估计是小小意外的钟意你吧……”路单笑得单纯,手指忽然点了点路明远帽子中蜷起四肢的小奶狗,在简宁恍然大悟的表情中,轻声解释,“它就是小小,是明远在别人的公寓外捡来的,当时它一只脚有点跛,可能就因为这样一个小瑕疵,它的前任主人就不要它了。”
很难想象,那个对小动物都保持善心的路明远,居然会答应简语开车伤人的请求,幽幽叹了口气,简宁嘴里说道,“小小现在长得很好,很健康。”
但她不确定小嗅不会一直健康,因为最爱它的两个主人,一个自杀身亡一个流离在外,听说狗狗没人陪伴容易抑郁,小小这一个多月的近况还真是令人堪忧。
路单却不太想谈这个问题,“再来,那天小小把你拱进了游泳池,你冻得嘴唇发青脸色煞白,居然还跟我说谢谢,对于小小的恶作剧只字未停,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女人,我想即便我不动手,也迟早会被自己的愚昧无知害死吧?”
简宁河豚鱼似地鼓起脸颊,觉得路单这是在拐着弯嘲笑她被简语推进江里的事。
当美术馆对外开放时间拉下帷幕,馆方工作人员多次过来催促后,路单才抽身从画旁走开,简宁看得出,他非常不舍,这个男人,像世间的万千家长一样,应该对他弟弟的未来充满了希冀,可惜,老天没有成全路明远一路光明的仁慈。
“既然你知道一切都是简语做的孽,在a市时为什么不站出来,彻底揭露她伪善的面目呢?至少这样,我也不用屈服在凌少宸的威胁多年。”提着刚押的肉排和新鲜蔬果回出租屋的路上,简宁突发奇想。
对上简宁的视线,路单有些残忍地,“即便现在凌少宸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吐露关于我弟弟和简语的隐秘分毫,你知道为什么吗?”
猛摇头,简宁当然不知道。
“爱屋及乌啊,虽然我对简语绝对称不上喜欢,但能让明远用燃烧生命的方式去爱的女人,我狠不下心去报复,简宁,你可以怨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私,但人生在世,谁没有个自私的时候?”路单惨笑了下,只是眼神还是颇为在意的锁定在简宁脸上。
歪着脑袋瞅了路单一眼,简宁“唔唔”算是答应,但路单明显不满意她的敷衍,拧着眉扮深沉。
到底还是怕她记仇啊……
简宁见状抿嘴一笑,“虽然你弟控的方式很另类,甚至还有点让人无法苟同,不过你非但没杀了我了却你弟弟的心愿,反而三番两次的救了我,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我不仅没因为弟弟而搭上一条命,反倒赚了个万能的哥哥,貌似也不吃亏啊。”
“何止不亏。”见简宁乐天的不行,路单的声音这才轻松起来。
“走快点吧,二月份的法国,可不比a市暖和多少。”走在前头的简宁,突然朝后递出手来,路单怔了下,最后还是大掌握住小掌,跟了上来。
路单:“嗳,你的肚子似乎大了点……”
简宁:“是吗?其实我最近也有这种感觉。”
路单:“吃多了吧?”
简宁:“你滚蛋!”
旁边传来老外们**的打量,扑在路单背上乱撕乱扯的简宁不禁红了脸,街道旁突然鸣响的汽鸣声振聋发聩的划过他们耳际,翻搅出一股真实的触摸得到的现实感,路单托起简宁用外衣包裹得圆滚滚的屁股,轻声道,“我们自由了,简宁。”
“可不是嘛。”阿尔勒有和a市相似的天空和偶尔放晴的阳光,还有在人行横道上来往的金发碧眼衣着随便的老外,只是没有那个人,不管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那个人都不会出现。
心安理得的伏在路单肩上,简宁惬意地咂咂嘴,即使清楚这是场没有明天的旅行,她仍然乐在其中。
a市。
追查简宁下落这件事被提上了凌少宸的日程,好像这个人没找到,他就没有心思去处理其它事。
但在接到秘书一通又一通的电话和客户一封又一封电邮后,凌少宸恍然忆起,公司的事务似乎很久没有打理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同样,失去一个最高决策者的凌氏公司,在这一个半月内,已然陷入了半瘫痪状态,员工们更是一盘散沙。
意识到再也不能待在家里醉生梦死的凌少宸,用了**收拾好自己,隔天,他拎起外套,风貌依旧的赶去公司,一到那儿,特助小吴便追过来接他进大门,“凌总,你可终于来了!”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小吴。”凌少宸拍了拍快要喜极而泣的小吴的肩,开始询问起这个月各部门的业绩和业务的重要事项。
老板这一现身,自然是引起了公司上下的高度关注,凌少宸趁着众人情绪高涨的时候,适时去各个部门串了串门,以表关心慰问之情。
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凌少宸拿出了属于上位者的风度和耐心跟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