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倾觉得,既然遇见了就遇见了,两方都当作没有看见彼此便是最好。可是她一向将问题看得过于简单,如果不是这样也不至于在安家受尽委屈整整十年。
洛岸从转身之际就看到了安羽倾跟方扬天,男人本来沉浸的眸子倏然一亮,像是期盼已久。
他这样的表情变化落在方扬天眼中实在有意思的很,方扬天唇边含笑,不动声色地看着由远而近的洛岸,心中暗自琢磨自己是不是高估了洛岸,毕竟知道安羽倾跟慕寒渊的关系还敢逾越上前的,目前仅此一位。
安羽倾打定主意,今天方扬天的大腿她抱定了!洛岸他们要是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或者说什么出格的话,她就把方扬天退推出去!
许是安羽倾的目光过于灼热,方扬天略感不自在,小声问道:“你这么个表情算是什么意思?”
安羽倾同样小声回答:“我决定今天抱你大腿,躲你身后。”
方扬天一愣,然后倏然一笑:“求之不得。”
不用安羽倾说方扬天也知道该怎么办,毕竟慕寒渊的态度搁在那里,再者,他本来就没有打算让洛岸好过。
这么会儿功夫洛岸已经走到两人餐桌前,皱眉看了看方扬天,又将视线落在安羽倾身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羽倾听得真切,在心里轻叹一声,然后抬头看着洛岸:“陪上司一起吃饭啊!”
洛岸却是冷笑一声:“安羽倾,你什么时候热衷于陪人吃饭了?”
还不等安羽倾开口,坐在对面的方扬天玩味一笑,淡淡说道:“洛总这话说的实在于理不合,我的助理陪我吃顿饭怎么了?再者······”方扬天唇边的笑意愈加明显:“慕总让我好好照顾安秀,我自然是要做到最好。”
洛岸眸色危险一眯:“你以为搬出慕寒渊我就会害怕?”
方扬天不在意的反问:“难道不会吗?”
一时间,周围的氛围骤降至冰点,安羽倾有些诧异地看着方扬天,就这么短短半天,她对于方扬天的认识达到了一个新高度,见惯了他斯文温润的样子,突然发难的模样竟是连洛岸都能压住,也是此刻安羽倾隐约觉察到了方扬天对洛岸的敌意。
“洛岸,怎么了?”一道甜腻娇柔的声音响起,安羽然从洛岸身后走出,看着面前的一幕轻轻皱眉,“安羽倾,怎么又是你?”
安羽倾兀自喝着果汁,秉承沉默是金,她没那个耐心对自己讨厌的人说两遍同样的话。
方扬天淡淡瞥了眼安羽然,眸色尽是鄙夷:“她在哪里关你什么事?”
“你!”安羽然气结,憋红了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羽倾好笑地看着她,心道最近对于安羽然的打击实在不小,慕寒渊冷眼不顾,叶绍清鄙薄不屑,就连一向好人的方扬天对她也是弃如敝履的态度,安羽然从小受万人追捧,乃是安家的掌上明珠,哪里受得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安母抬高了头款款走上来,安羽然见状立刻过去挽住安母,一双眼睛愤恨地盯着安羽倾。
安母毕竟也是玩惯了手段的人,她冷冷看了眼安羽倾,倒是转头冲方扬天轻轻点头:“方主编,好久不见,我跟羽然父亲还打算过段时间登门拜访。”
方扬天应了一声,抿了一口咖啡,什么话也没说。
安羽然一看立刻不愿意了,上前两步大声喝道:“方扬天,我妈妈在跟你说话,作为晚辈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方扬天眸色一冷,一向挂在脸上的笑意尽收,竟是罕见的冰冷,安羽然讪讪收回手,显得有些惧怕。
“你们安家想要登门拜访我们方家,怕是不够资格。我容忍你们到现在,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
安羽倾咽了咽口水,觉得事情再发展下去恐怕要闹大了,于是起身对方扬天轻声说道:“主编,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公司吧。”
方扬天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将手里的纸巾随意扔在桌上,看也没看安母他们径直而出。
安羽倾跟在他身后想要一起离开,可是哪里那么简单?安母受了一肚子气,被方扬天一个晚辈冷面讥讽却不好发作,这潜藏于心中的怒火只能发向安羽倾。
安母一把抓住安羽倾的胳膊,力道大的惊人,眼中是十年如一日的践踏不屑:“安羽倾,你还真是长本事了!我们安家当真养了一个白眼狼!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看你可怜收留你,就应该让你去死!”
若是以往,安母这番话定能让安羽倾低头不语,然后痛苦好长一段时间。可是今非昔比,王开山所说的一切像是一把匕首牢牢钉在安羽倾心上,她努力避免让自己血肉横飞的下场,偏偏安家就喜欢火上浇油。
安羽倾眼中澄清一片,嘴角逐渐溢出一抹微笑,她像是感觉不到手腕处的疼痛,缓缓逼近安母,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可还记得王开山是谁?”
安母随着安羽倾这句话身体一僵,然后难以置信地看向安羽倾。
这犹如不打自招的下意识动作惹得安羽倾心中蓦然涌起滔天怒意,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安羽倾毫不避讳地迎着安母的目光,声音忽然变得空灵:“那你再想想,我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
安母握住安羽倾手腕的手倏然加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颤抖的厉害,几乎是要站不住了。
安羽然尖叫一声,洛岸见状就要冲上来,却不想站在不远处的方扬天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