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凭屈戎玉自身本领,她身无利刃,万无可能挡下这一剑,且又坐在椅上,
要闪是决计不及,但她也是早有准备,收在桌下的双掌向上一举,便将圆桌打得
向上弹起,正隔在白重与自己中间。
如此一来,白重的剑力本虚,要刺透圆桌,那是办不到的,只得将手腕收
紧,化虚为实,再猛跨一步,将剑尖前送!
此三人行商四方,所见过的名兵利器自是不少,瑞思本身即藏有著名匕首
鱼肠;白重手上之剑,虽非名剑、宝剑,亦是一把利剑,剑力一实,毫不费
力即穿透木桌,木桌在空,受力翻转,将白重看著屈戎玉的视线全挡住了。
白重一剑下划,木桌登时中分为二,砰锵几声连响,木桌、与连同原先置
於桌上的茶壶、茶杯,尽皆落地。
再一看,屈戎玉已飘然退後数尺,站到了床沿。
一旁宇文离只有看,浑没出手的意思。
白重曾在摧沙堡与庐山接连受挫,虽号称回纥第三剑士,却似乎有那
么点儿名不符实。但实际上,宇文离与瑞思都深信,白重的实力是无需质疑的
,对手既不使毒、又只有一人,若是出手相帮,倒是看不起白重了。
白重赶上两步,又刺一剑 ̄相同的一剑!
这回没了木桌在中阻隔,此剑更见其精妙!剑势略向下移,不仅分刺左右肩
、又阻了双掌来挡的路线,还可看出,若是退後,由於剑力本虚,可以再加延长
,不断追击,以其内蕴之深,还胜长风万里一筹!
况且……屈戎玉也已退无可退!饶是如此,屈戎玉不禁毫无惧意,甚至仍是
神态自若、显得自信满满!
白重心里也起疑了,剑力更虚了几分 ̄屈戎玉出身名家,难道已有破法?
好巧不巧,君弃剑却於此时哼了一声,白重一怔,立即收力回剑。他原本
为避被屈戎玉看出破绽,即已准备变式换招,回剑毫不勉强。
孰不知,屈戎玉只是故作姿态罢了,身上无剑,她绝不能是白重对手!
君弃剑一哼之後,眼睛连张都没张,右手一举,又要将酒葫芦灌到口中。
屈戎玉见了,忙以手掌按住了葫芦口,嗔道:你再喝!再喝下去,我就死
定了!
君弃剑将双眼露了条缝,见了是屈戎玉,嗤笑了一声。
这一笑,涵意很深,似乎是在说:你死了,干我何事?
又似乎是说:你不死,就要杀我,我为什么要救你?
更像是说:你不是说,我是个乱丢垃圾的臭驴蛋,再也不帮我了么?
总之,那是一个不想理会屈戎玉的嗤笑,嗤之以鼻的笑。
屈戎玉眉头微蹙,随即又叱道:早说过了!只要在晨府里,你就是我的保
镳!保镳怎能放著主人不管?
君弃剑闻言,又是一笑。
这一笑松弛了许多,是种无奈的笑。
他撑坐起身,见了房中除屈戎玉外,还有四人,看得出气氛剑拔弩张,其中
白重剑已出鞘,又感觉到屈戎玉十指凝气,显然已是交过了手,只得道:没
事,你们……先出去吧……
他醉三十天了,这话说得有气无力、看来也像是个奄奄一息的病人。
听了此言,晨星即道:她曾经想杀你!你现在这样的状况,我们不能放著
你和她独处!
君弃剑原本想摇头,但头昏得紧,且脑中嗡嗡作响,只觉得一旦摇头,说不
定便要呕吐,只好省了这个动作,道:我……我的命……原就是她……捡回来
的。要……要杀……要剐,那也由得她……
这话,便是瑞思也无言以对了,她略一思索,当先出房。
白重与宇文离随於其後,跟著走了,晨星也只得离开。
四人离去之後,君弃剑又复躺倒,立即又起了微微鼾声。
他已经醉昏头了,说睡就睡。
屈戎玉见了,反手甩了他一个耳聒子,道:驴蛋!给我醒醒!
君弃剑原本已醉得脸色红透,此时右颊上又多了一个掌印,便像是炭火中有
一支烤红的螃蟹。
我还没睡著……君弃剑喃喃回道,声如呓语,很难想像他是醒著的。
屈戎玉听他还会回话,低声道:你听好……气出膻中,过人中、经印堂,
导至玉枕……试试!喂!别睡啦!
君弃剑意识已极为,也没管这是要作什么,想都没想,听了就照办了。
他一动念汇气於膻中,立时感到胸腹鼓胀;这股气转而向上,经过喉头时,
一张口几乎就要呕吐,只得忙将气再经人中引至印堂。这不引还好,气转印堂之
後,居然头痛欲裂,几乎像是被活活剖开一般难受!比醉酒更要难受百倍!
屈戎玉见他皱眉咬牙,便知他气转何处,忙道:快导到玉枕穴!过去就舒
服了!
君弃剑已痛醒了,意识一下子清楚了,依言一点一点将这股气再转移後脑玉
枕。
不久,即见君弃剑的枕头濡湿了,他的头顶冒出了水气。
这水气又非一般的水气,酒味极其厚重,乃是酒气!
若水善酿原是酒中至醇,这酒气又是去其糟糠,乃精中之粹,屈戎玉原
不擅酒,但她与君弃剑原本相距即近,不慎吸入了些微,立即感到头昏目眩,急
忙退开几步。
酒气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