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
一声轻呼,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抬眸望去,那两个人均跪在走廊边上,满眼是泪的看着她。
她们没事就好了!
她对着她们扯开一抹笑,可是那笑容,仿佛是被抽空了灵魂一般,难看至极赫王后自请离府,到京城十里山外的静念庵带发修行,此消息一传入皇帝耳,整个朝廷都为之震撼。
赫炎晋带着他的那些人也不知道跑哪躲去了。
午时刚过,师良带着俞林走了进来,俞瑾凝此时已恢复神气,理由充分地回答了他的疑惑。
她说去祈愿。
留着空荡荡的王府,请君入瓮也是一计。
若是赫炎晋回来的消息被俞林掌握,过来捉人也不怕他会拿她来要挟!
俞林不悦说她,皇上先正值用人之际,她远去庵堂离王府甚远,如何做这棋子?
她倒是沉默了片刻,才回道,她把赫炎晋的爱妃弄进了宫里,那人回来说不准还要找她算账,她去庵堂也是诱敌之计!
俞林闻由思量许久,不知心底度到什么,他竟然也允了。
说是回去便向皇帝请求,派些御林军去暗中保护她在外的安全,俞瑾凝默然谢了恩。
这事后来搁赫炎晋耳中,他气得当场就把大伙吃饭的桌子给拆了!
她还真能找到借口离开王府!
可是她既然要走,又何必处处为他隐瞒!
她不该就此机会和俞林禀报,让他派兵包围王府,逮他个山穷水尽?
她要放弃与他并肩,他就不喜接受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好意!
他赫炎晋从来都不为难女人为自己做什么!
只是她不同但她却又是那么地,让他失望!
素衣简从,轻车驱驰。
俞瑾凝带着小圆小方,静默无声的出了赫王府,缓缓朝着松柏绿树之后的庵堂去了。
御林军随后就到,还要庵堂主持上下打点。
这是皇帝随后下的命令,飞骑将士在半道上截住她,让她等待随后而来的御林军,也好方便庵堂那边稍作整理。
撩开轿帘,入眼便是一片浓郁,俞瑾凝心里难受,借了个事由,下车在周围走动了下。
绿荫小路之下不远,有一处清河,隐匿在郁郁盈绿之中。
俞瑾凝走到这有些乏了,索性就坐在这河边的大石块边,让小方回去取水来。
听见身后脚步声,她扬声令道,“放在旁边吧,你去看看御林军到了没有?太阳都快落山了。”
身后人动了下,她以为小方又走了,闭目沉思了一会,将身子微侧,想要来拿水。
身边哪有水袋?水袋还在一个人手里,那人就在她身后,压根没离开过,俞瑾凝心惊地抬眸看去,那双脚就已经证明他是男人,可是,这个地方,他怎么会来?
她焦急地往后退去,此处与小路还隔着一片林子,在那头看这边,倒是因为杏而忽略了杂乱的树丛,但此刻危机逼近,才发现,那树丛乱得没个章法,且树形不知怎的,都长得奇突,半个在那边等候的人影都瞧不见。
“你不用看了,飞骑是我让人假冒的,你那两个丫鬟也让我的人敲晕了,不用浪费口舌呼救!”男人邪佞笑着,朝她一步步逼近。
俞瑾凝唇角微抖,慌不择路地后退。更不料脚下一软,摔倒在草地上之时,头顶的光明被那高**近的黑影吞噬殆尽。
她料不到,还没到庵堂,她就出事了!
夜色沉浓。
这漫长的**,似乎永远不会过去。
一道暗灰色的身影,站在夜下浓的化不开的黑暗里,好似浮屠地狱中最残酷阴森的王,浑身散发着可怖的杀气。
朦胧的月光透过云层洒下,那人的面容倏地展现出来,绝美深邃的五官,灰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随着时间一点点耗去,等待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他灰暗的眼眸抬起来,看着前方的黑暗,他仿佛看见黑暗尽头那曾经与她相遇的雄伟大殿,和那曾经给过他极为宝贵温暖的少女!
他的心,猛然跳动起来。
一股复杂而强烈的情绪,冲击着他的心脏,让他的身体,变得紧绷。全身的血液在不受控制地顺流逆流,焦急、挫败的感觉,几乎要将血管涨裂。
早知道她会下落不明,他昨日也不说那么绝情的话,那个笨女人现在在哪?
她不会武,又不懂变通,万一真的是想折磨死他吗?
流动的空气忽然被一股力量刺破,他紧绷的身子顿了下,斜睨了过去。
“爷,俞家没有王后身影!”
跪在他身后禀报的扶邦,声音也带着急不可察的紧张。
他阴鸷地眯了眸,极力隐忍着胸口撞击的疼痛,“不能等了,本王亲自去找她!”
闻声,扶邦劲抖了身子,朝他狠狠磕下。
“爷!万不可轻举妄动啊……若这是皇帝或俞林的奸计,爷这次可真是自投罗网!爷请三思!”
“让我这样等下去,你知不知……”
“爷!”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响在身后。纤细的小手挽住了他的臂膀,令他浑身一怔。
他回过身看着面前目光闪亮如星的女子,轻蹙了眉。“萌儿,你怎么出宫来了?”
闻声,女子轻轻一笑。
月光笼罩着她,她一双眼眸像星辰一般璀璨,青丝像丝缎一样光滑,身上月牙白的长衫衬得她高贵优雅,就似遗世而立的天外来仙。
她凝着他尊贵的眉眼看了许久,更朝他怀中轻靠一步,如玉盘落珠的声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