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息怒!”底下的人又抖作一团。
“母后在和那个女人谈交易?”
“回太子,是的。”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母后和别人做交易,呵呵,那个叫颜蝶陌的女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万泓渊随手点亮旁边的红烛,嫌弃地望了一眼**上的人:“你当了她这么多年的妹妹,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她。”
“太、子……我……”莲依儿哆嗦着嘴,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你让我为你报仇,本太子已经做了,只是北王府出乎意料地狡猾。记得,母后回来的时候,说我对你很好。”
说罢,万泓渊甩袖离开,绕过弯弯曲曲的长廊,去了年允的香闺。
“太子……”那决绝不回头的背影,让莲依儿的心都碎掉,如今这样求死不能,求生不得,慢慢地让她陷入消沉。
“太子妃,别太难过,先把药喝了。”小香桃将药端过来。
不料,莲依儿一推,“哐当”一声,药碗打翻在地上,又浓又烈的药弥漫开来,屋子内又添了新的臭味。
“没用的!没用的!没用的!”莲依儿抓狂地哭道, 眼泪鼻涕一起下来,颜蝶陌的针有多毒,她不是不知道!
“不如我去求大秀吧,兴许她有法子。”小香桃快哭了,二秀太可怜了。
“不……她不会的……”闹过之后的莲依儿,头一歪,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香桃见状,一咬牙,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当她正要出宫的时候,却被一个娇媚的人儿拦住了:“桃儿,去哪儿?”
小香桃一见是年允,赶紧低下头:“出去买点东西。”
年允鄙夷一笑,把衣衫整好:“刚才你对那废物讲的话,我可都听见了。”
小香桃一惊,如今太子和北王正闹矛盾,若是被年允揭发,她岂不是连累了二秀?想到这儿,小香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快哭了:“求姑娘饶了香桃,我知道错了。”
年允一笑,满面春风,她在小香桃耳语几句,继而用那润泽的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瓜子:“听懂了?你若保密,我自然会保密你的。”
小香桃连连点头:“谢年允姑娘。”
“去吧,我还要伺候太子,就不和你多说了。”年允妩媚地一笑,柳枝轻轻一扭,就往寝殿去了。
小香桃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鬼鬼祟祟地出了宫门。
今天的万安国随着北王府的清理完毕,逐渐恢复了平静,而平静之下,一旦有一只蚂蚁在动,便能引起一场狂风暴雨。
那把寒剑静静地躺在颜蝶陌的手里,她紧紧地握着,手微微发抖,这对于她而言,不是一把剑,而是两个人的性命,离火,万祁阳。
那一娥倒在血泊里,气息微弱,羽后冷哼一声,继而道:“剑我帮你拿到手,那方子,你该给我了。”
颜蝶陌回过神来,笑眯眯地点点头:“母后说得极是,只是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大的秘密,不能给外人听了去。”
她的一口一个母后,让羽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哼了一句,继而道:“你若敢反悔……”
“母后,儿臣不敢。”颜蝶陌的笑容,甜得都快挤出蜜来。
那些参观王府的百姓,顿觉这个疯王妃真是无比亲民。羽后皮笑肉不笑地道:“最好如此。”
“母后,进密室吧。”颜蝶陌伸出手请道,脸上看不出一点狡猾之意。
羽后傲然地踏进密室,全然不知身后的颜蝶陌,在踏进密室的那一刻,已经变了脸。密室的门,闷闷地合上,那微微的轰鸣声,被西中殿的万祁阳听在了耳朵里。他眼皮跳了跳,虽然母后暂且不会出手,可小王妃的心思,他一直捉摸不透。
这时,高老太太从里屋走出来道:“王爷,那忻娘醒了,只是一直哭个不停,老身怎么哄都哄不了,她还不让别的人碰。”
万祁阳听罢点点头:“我来。”
“呜呜,呜呜。”只见小秋息正缩在墙角上,满脸都是惊吓的表情,旁边那些宫女无论怎么哄,她都不理不睬,只顾着哭。
宫女们纷纷没辙,只能在一旁干看着,一见万祁阳来了,赶紧退到了一边。
“哥哥抱。”
小秋息一见他,就耸着肩膀抽泣道:“我娘死了……我梦见她了。”
“她虽然走了,可还是在的,哥哥带你去见她。”
“真的?”眼圈发红的小秋息愣了愣。
“嗯,哥哥从来不骗人。”万祁阳浅浅一笑。
一直只顾哭闹的小秋息,终于伸出了手。万祁阳一把抱过她,就往后山走去。
“王爷人真好。”宫女们纷纷花痴状,恨不得是他怀里的那个小屁孩。
高老太太摇摇头,这皇长孙走后,王爷的情绪,恐怕都托付在这个忻娘的身上了。
南音山下,一个新坟,就在裘天锦的不远处。只见那新坟旁边, 种了一棵小小的冬青。
“那就是你娘亲,等你长大了,它也长高了。”万祁阳抱着那瘦弱的小秋息,轻声安慰道。
“娘亲会看得见我么?”
“会的,不过你要乖,不然……”
万祁阳顿了顿,回忆猛地袭来。
“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祁阳,别不要我。”
小师雄那脆生生的声音,轻轻地震着他的骨头和心房。
“哥哥?”
小秋息轻轻地唤了一声,哥哥怎么这么忧伤?
回过神的万祁阳,把她放下来:“给你娘亲磕三个头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