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庭的人却在悄悄后退,想趁这一刻混乱退出,此刻大历的人太多了,三八营的人听见动静也奔了进来,东庭的人开始害怕,怕这些人看见这一幕会不会失去理智。
但有一个人还没动。
墨然。
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扑到百里幽身边,而是留在了门口处,此刻大历人扑进去,东堂人退出,他身子一倾,似乎也要向前扑到百里幽身边。
东堂季将军刚刚松口气。
忽然他听见风声一响,看见人影一闪,刚才扑出去的墨然,忽然脚跟一转,鬼魅般又转回来,掠过他身边。
季将军大惊,立即飞快后退。
墨然的袖子已经卷了过来,大袖底雪白的手指一闪。
一道无人看见的亮光也一闪。
“哧。”
血泉飙出,射在门框上,季将军一个踉跄,靠到一边墙上。
“你……”他瞪着墨然,伸手捂住胸口,“你……”
墨然却已经不出手了,负手站在门槛上,冷冷地看着他。
“这里面的事,你干出来的。”他用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季将军喘息不语。
“谁伤了她,我必复仇,而且一刻不等。”墨然森然俯视着他的眼睛。
墨然没有笑意地笑了笑。
“杀你很容易,但我觉得最大的惩罚不是要你的命。”他淡淡道,“我给你留下的伤,会让你从此不能动武不能劳累。可是你想要在那人手下存活,就必须还亲赴沙场,事事操心。从此,你将活在永恒的痛苦之中——明知动武会死,可你还不得不动;明知每做一件事都会离死亡更近一步,可你还不得不逼着自己去死——这感觉,你用不久的余生,好好体味吧。”
季将军打了个寒噤。
他忽然心生后悔。
墨然目光一垂,在百里幽手中看见那染血的半段钗子,他将钗子拿出,对东庭诸人一晃。
“百里幽把东西找到了。”
季将军默然,原本他还想抵赖,此刻却万念俱灰。
墨然目光一转,看看司空靖空空的手,问极东总督,“你藏的是什么东西?”
“一枚玉佩,我先前戴在腰上的,当着季将军的面取下藏入这里的。”极东总督进了里间,在众人目光下从板壁后拿出一枚玉佩,“还在这里。”
墨然看向季将军,和随后被扶过来的东庭亲王,“大历,赢了。”
两人咬牙,腮帮上浮出青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墨然那眼神,此刻东庭再敢抵赖一句,他就敢立即杀人。
胜负已定,墨然这才转身,看了看百里幽。他的手指在百里幽满面焦灰的脸上轻轻抚过,微微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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