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路和薛芮一家请卡尔逊吃饭。这几天晚上,几乎每个记者都来小路家谈话。大家对他们家的简陋都感到吃惊,除了一张床,两个箱子,两个书架,剩下的就是简单的吃饭家伙了。唯一算得上好东西的是书和墙上挂的两幅字,但仔细一看,那两幅字却是小路自己写的。
饭是在食堂买的,其实就是换地地方吃食堂而已。
吃了饭,薛芮为他们烧了开水,准备还汉英词典,就去办公室了。
二人开始了英语汉语夹杂的对话。
卡尔逊道:“我很好奇,溥仪不是在监狱里,而是在家里。你们为什么不杀掉溥仪?”
小路道:“监狱就是他的家。我们军队的传统就是对俘虏好。普通伪军士兵,愿意参加我们部队的欢迎,不愿意的,离开也可以,我们给路费,送他回家。而日军俘虏,则把他们关进战俘营,教育,改造。除非罪大恶极而又毫无价值的坏蛋们经过政府审判后猜枪决。”
卡尔逊道:“溥仪是有价值的?”
小路道:“溥仪已经有了认错的表现,写了几分报告,揭露日本人的罪恶。我们会把这些报告交给延安的。最有意思的,你知道吗?溥仪花了将近一年才学会洗衣服。如今,他已经会做饭了。其实,我们已经给他发工资了。”
卡尔逊道:“你们的制度并不是战时共产主义,对吗?”
小路道:“是,也不是。我们的战士发少量军饷。公职人员有少量工资,吃饭不交钱,有补贴。住房,私人住房还是私人的,但是公职人员甚至部队帮助建造的住房是公有的,大家住,不花钱。最重要的,是土地是私人的,大量公有土地都赠送给私人了。当然,税收是需要的。关于制度,我们可以解释为统一战线。这和河北等地的根据地基本一致。”
卡尔逊道:“请问你对美国是什么态度?我知道这是个大问题。”
小路道:“首先,我们的人民对美国人有好感,可能是因为美国人和伊春人差不多,是靠劳动起家的。我们的组织也希望和美国政府建立正常的联系。我只是一个军官,这是我个人观点。但是我认为这是我们很多人的共识。”
卡尔逊道:“为什么你们要和我们建立联系?”
小路道:“理由有三个,第一,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因此有共同的利益。第二,中国战场,我们将会发挥巨大的作用,我们的实力很强。我们比中国其他政治力量具有很多的巨大的优势。第三,中国战场对于苏联,对于美国都很重要。尤其是美国。”
卡尔逊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吗?美国和日本人之间并没有战争。”
小路道:“有共同的敌人。就是日本人。如果欧洲没有这几场大战,你可以说我是在胡说,但是欧洲大战开始后,一些就都可能了。请你向美国政府传一句话:如果你们有战略方面的需要,可以来找延安。我们先来分析一下日本人,日本政府,还有日本军队。然后,我们分析日本的南进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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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沫特莱身体不好,这几天使用了伊春的抗生素,身体状况好了很多。
1940年4月11日,记者团离开伊春,经过海参崴回重庆。
很快,记者们写了几十篇文章,每个人拍了几百幅照片。后来,这些都发表在各国的报纸和杂志上。国统区也有几篇文章,不过很快就被查禁,处于地下状态。文章把伊春称为延安之外的中国第二片净土。
后来,新华社把这些文章翻译汇总成一本书,这本书使更多的人对伊春充满了向往。
不久,卡尔逊把这次伊春之行,特别是他和小路的三次会谈写了几份秘密报告,递交国会的一些委员会。
报告里估计伊春有十万到二十万的中国素质最高的军队,能生产抗生素,能生产简单的武器,有很大规模的国营和大量的私营轻工业。有简单的化工企业和简单的军工企业。这些企业基本上都是股份制的
另外,他们有很强的教育系统。和延安的大学不一样,这里的大学毕业很不容易,要上百个学分。
军政大学军事的几个专业,想毕业,一定要有实际的战争成绩,有几个将军为了毕业,硬是把一个叫齐齐哈尔的城市攻陷了一次。
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一个廉洁高效的政府,政府是是节省最廉洁的。他们有一个实用主义,民主的,很人性化的,加上乌托邦的,古怪的而有可爱的社会。
报告里还提及伊春的几种新式武器,其中一种冲锋枪,性能良好,一种远程高射炮,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防空武器。
最后,他把伊春的高级领导写进了报告。在报告里,他详细描述了他见到的几个人,报告里详细分析了几个人的性格和政治倾向,认为路中将不是一个真正的共党,而是个民族主义者。而且,
路中将认为,毛没有去过苏联,苏联回来的王明不喜欢毛,因为毛是个民族主义者。
不过,路中将对全世界战略形势的认识极其深刻。我们想象不出来,在一个山沟里会有对欧洲战局认识如此清晰的人。他还对战局有很多预测,希望这些预测不会发生,那将是美国的灾难。
有几个委员很重视这份报告,他们对伊春有了印象,委员会的几个成员甚至对伊春产生了兴趣。不过,他们对路中将的话很不以为然。美国会在战略上有求于中国的游击队?简直是妄想。
最终,报告被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