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开头难,县府成立以后。虽然有很多青年学生在帮忙,但他们处理政务还不是十分熟练,郑淑香的担子就显得沉重,磨合了这些日子,各部门渐渐走上了正轨,工作终于有了起色,她也难得在白天有了一点点空闲的时间,正教留在县府里做饭的豆腐西施识字。
豆腐西施姓邢,叫春儿,她脸颊丰满,鼻子端正,耳朵上穿了小孔,微圆的脸,睫毛长长的黑黑的大眼睛,确是很妩媚动人,而且神态里带着一种乡里姑娘的蛮野,这让郑淑香很是喜欢。
教着教着,两个女人便扯起了闲话,郑淑香开玩笑般的说道:“春儿,你是不是有心上人哪,要不当初怎么急吼吼的來告状退亲呢?”
“沒有,沒有!”邢春儿红着脸直摇手:“我们穷人家的孩子,名帖儿要正,脚跟儿要稳,衣服是要自己穿破,可不能叫人从背后指点破!”
“看你说得,现在妇女解放了,喜欢人不丢脸!”郑淑香笑道:“难道象以前那样的包办婚姻才光荣吗?”
邢春儿寻思了一会儿,抬头说道:“如果是明媒正取也就罢了,可那个痨岔他爹是个有权势的,只欠了他家三升豆子就逼着我爹定下了亲事,我自然是不会愿意的!”
“你的思想还要改造,还要进步!”郑淑香恨铁不成钢的教导道:“国民党政府于1930年就公布了《民法亲属编》,怎么大家就都不知道呢?自主婚姻,能使年轻的姑娘们找到合心如意的丈夫,那多好!”
“穷乡僻壤的,哪知道这个法那个法的,平头老百姓,能活下去就不错了!”邢春儿轻声嘟囔道。
郑淑香眨巴眨巴眼睛,一时倒是无言可对。
“县长,司令來了!”一个警卫跑过來报告道。
“哦!”郑淑香站起身,透过敞开的房门,已经看见余飚笑呵呵的走了过來,李如萍穿着便装,和他并肩而來。
“郑姐,我先走了!”邢春儿说完便溜了出去。
“稀客呀,这是哪阵风把司令吹來的,还有如萍,怎么有点羞答答的,象个小媳妇儿似的!”郑淑香站在门口,笑着调侃道。
“这个,啊!我们是來支持你这个县大老爷的工作的!”余飚嘿嘿一笑,迈上台阶,回手去扶李如萍,却被她红着脸轻轻闪过。
“支持工作,好啊!快进屋吧!”郑淑香笑着拉起李如萍,走进了屋里。
进了屋,郑淑香倒上茶水,对着李如萍左瞅右瞅,笑嘻嘻的样子,李如萍也不知道她看出了什么?心里打鼓,低下了头。
咳,余飚大声咳嗽了一下,很郑重的说道:“正经些,问一下,你们这儿有结婚登记处沒有,要沒有,也就不用巴结你了!”
“结婚登记处!”郑淑香愣了一下,旋即凑到李如萍跟前,紧盯着她的脸:“哦,哈,呵呵,耐不住了,要盖一床被了!”
“郑姐,你真是的!”李如萍轻轻打了郑淑香一下,嗔怒的一指余飚:“是他着急,我其实……”
“你其实早就乐意了,对不对!”郑淑香笑着走到桌前,脸一扳:“按照中华民国法律,结婚应以书面为之,有二人以上证人之签名,并应由双方当事人向户政机关申请为结婚之登記,请问二位,你们的证人來了吗?”
“证人,好找吧!”余飚翻了翻眼睛,站起身说道:“我去找,赶紧办完,可不想在你的地盘受气!”
余飚迈步出了屋子,一眼看见拎着水的邢春儿:“那个,豆腐西施,别干了,过來帮我个忙!”
邢春儿晕头晕脑的被招呼过來,紧接着余飚又拉來了两个警卫员。
“怎么样,这下有三个证人了,快办,着急着呢?”余飚理直气壮的指着拉來的三个证人说道。
“求你了,郑姐,别刁难我们了,过两天请你吃饭!”李如萍低低的声音恳求道。
“好吧!证人全了,现在开始履行正常手续!”郑淑香淡淡一笑,对余飚说道:“余飚,你是否愿意李如萍成为你的妻子并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余飚很庄重的说道。
“李如萍,你是否愿意余飚成为你的丈夫并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郑淑香又转向了李如萍。
“我愿意!”李如萍声音很小但很坚决。
郑淑香转向屋内的三个证人,问道:“ 你们是否都愿意为余飚和李如萍的结婚誓言做证!”
“愿意!”三个人头一次经历这个场面,回答得参差不齐,声音高低都有,两个警卫员还偷笑起來,被余飚两个暴栗,立刻苦着脸老实了。
郑淑香咧开嘴,笑得很是畅快:“我已见证你们互相发誓爱对方,我感到万分喜悦的宣布你们结为夫妇,证书明天会送达,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你净胡整,我听着怎么象教堂里的洋和尚说的那套磕呢?”余飚一把拉起李如萍:“走,这家伙好容易过把瘾,留在这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咱们呢?”说着转身对屋里的邢春儿说道:“谢谢啊!豆腐西施,过两天请你喝喜酒!”
“嗨,过河拆桥的家伙,就这么走了!”郑淑香追到门口,余飚拉着李如萍在两名警卫的护卫下已经落荒而逃。
“这就结婚了,不用拜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