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路军要跳到外面,可能吗?”石桥从睡梦中被叫醒,拿着多田送來的报告,在地图前反复研究。
“阁下,依属下的判断,这是支那人的佯动,想动摇我军既定的决心!”岛田想了一会儿,沉声说道:“况且,即使二路军从山区潜入模范区,又能有多大的作为,只要摸准情况,我军回师,卡断他们的退路,那他们就成了瓮中之鳖!”
“这只是军事上的判断!”石桥轻轻摇头道:“你我皆是从保定调來的,有些话可以明说,师团部派我來指挥作战,明显是由于几次战败,已不太相信龟爬太郎的能力,这无形中就造成了我和他之间的矛盾,此次扫荡如果不能把二路军压制或消灭,而让他们窜入县境腹地大肆破坏,造成的政治影响足以使龟爬太郎堂而皇之的向上反映,置疑师团部的决定!”
“阁下,卑职明白了!”岛田点了点头,目光注视着地图,半天才轻轻一叹:“支那实在是太大了,帝国几乎沒有足够的士兵去驻扎,山区更是鞭长莫及,敌人大可以游刃有余的与皇军捉迷藏!”
“沒有平原,敌人在山区是坚持不下去的!”石桥笑着说道:“岛田君不必气馁,在军力与战力上,皇军都占据绝对优势,偶尔作战失败了也不要紧,不敢振作才是可耻的,要想将广大的占领区变成稳定支撑皇军东征西讨的粮棉基地,那这样的战斗就将是长期的、令人厌烦的,而且,实施‘以华治华’的战略措施是势在必行的,岛田君你瞧不起支那人,但是要知道,在支那有很多埋沒的人才,他们完全可以为帝国效劳,这样我们就可以用支那征服支那,减轻帝国的压力,降低帝国士兵的伤亡!”
听完石桥的一番话之后,岛田的敬佩之情不言而喻:“啪!”的敬了一个军礼,肃然答道:“中佐阁下,以前都是鄙人的愚蠢,谢谢指正!”
“好了!”石桥轻轻摆了摆手,面色一整:“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不管敌人是不是佯动,进入山区看來都不可避免,修碉堡、炮楼需要大量的劳力,长驻此地也需要大量的粮食,搜山,不仅可以寻找敌人作战,更可以抓到大量的老百姓,命令,右路两个中队的皇协军和多田中队即刻进山搜剿,左路部队继续前进,直抵独水镇,修筑防御设施;岛田君,你的中队停止前进,就驻在这个村子里,一面护住补给线,一面监督民夫修复公路,开挖封锁沟,并随时准备策应两路友军,给龟爬太郎发电报,让他加强戒备,小心敌人越过太行山陉口进行偷袭,并且征集更多的民夫!”
“哈依!”岛田一个立正,响亮的应道。
日军的调整使得余飚和参谋们的设想并沒有完全实现,但也达到了他们一定的目的,也就是使鬼子的搜山行动局限在远离老百姓藏匿的地区,避免了重大的损失,而且鬼子确实分兵了,进山搜剿的敌人虽然是互相呼应,但望山跑死马,复杂的沟坎山峦,却让他们实际上很难真正能照应。
“敌人分成三团,鬼子中队在中间,两个伪军中队在两翼,正被六连牵着鼻子在山里转,这里,铜锣山,便是我们设定的杀敌战场!”参谋于忠指着地图介绍道:“这里地形复杂,看似离得很近,但沟深路陡,敌人除非挤成一团,一旦分开前进,就很难互相支援!”
“按照目前敌人搜山的行军态势,落入我们埋伏圈的很可能就是许亮华的伪军中队!”参谋孙志诚补充道:“我记得司令好象点名要砍他的脑袋來着!”
“很难互相支援,这话说得有些不太确实!”余飚摇头道:“我需要确切的报告,你们去过实地,如果鬼子不顾一切扑过來,我们有多少时间解决战斗!”
“至少一个半小时!”孙志诚很肯定的回答道:“这里的地形很怪,开始是相距不远的三道山梁,但却通向不同的地方,南边通向一个的圆形的封闭的腥地,中间的通向山顶,如果从山顶要到达腥地,只能绕着走,却不能直接扑下來,据山民讲,圆形的腥地就是锣,中间的山梁加上山头就是敲锣的棰!”
“呵呵,倒也形象!”余飚赞赏的点了点头:“相信沒到过这个地方的人不会了解这里面的秘密,鬼子和伪军就更不会知道,给金云龙发电报,让他把敌人引过來吧!我们就在此地歼灭伪军中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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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县城龟爬太郎的官邸外响起了“啪啪啪”的剧烈敲门声。
“巴嘎!”龟爬太郎一声粗鄙的低骂,翻身下床,然后猛地拉开了卧室的门,对门外的鬼子尉官不客气地训斥起來:“身为帝国军官应该有执着的信念,哪怕是死也不能如此惊慌失措!”
“哈依!”鬼子尉官立正低头:“县城外发现不明身份的骑兵,正在大肆破坏电话线路,卑职特來请示阁下!”
龟爬太郎愣了一下,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县城外发现敌人!”
“哈依!”鬼子尉官再次强调了一遍。
“不可能,这不可能!”龟爬太郎慌忙穿衣戴帽,嘴里还不停的说道:“敌人不可能无声无息的來到这里,县城周围有哨卡,怎么会沒有报告!”
龟爬太郎跟着尉官很快便來到城墙上,举着望远镜使劲瞭望。
朝阳下,远处烟尘阵阵,果真有几十名骑兵在奔驰呼喝,一面大旗迎风飘扬,上面的字刺进了龟爬的眼里。
“二路军,他们怎么会來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