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多数是被手榴弹炸死的,这样的死状尤其显得血腥恐怖,李如萍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但她的出现,已经引起了战士们的注意,这个时候可不能出糗,让人瞧不起。
“看,那肯定是司令捅的。”一个警卫指着具胸口带伤的尸体说道。
“象,伤口的形状象。”另一个警卫煞有介事的点着头,“今天不太激烈,许子被炸得没剩几个了。”
李如萍咧了咧嘴,眼睛转到几个正慢慢走过来,在每个鬼子尸体上不断掏掏摸摸的人身上。
“呵呵,是李秀呀!”马四海一眼看见李如萍,笑着站了起来。
“是,是马大哥呀!”李如萍笑了笑,问道:“马大哥你们在干什么呢?”
“糖果。”马四海举了举手里的小布袋,“这东西对我们正合适,趴在雪地里等鬼子,含一块能补充热量,嘿嘿,是队长说的。”
“糖果是能补充热量。”李如萍点头赞同道:“没想到鬼子身上还带着这东西。”
“李秀,来一袋尝尝,挺好吃的。”王大眼将一袋刚搜出来带着些血污的糖果递了过来。
“去,去,那么脏,怎么让李秀吃。”马四海用胳膊拦了一下,从手里拿出一袋看上去干净的递给李如萍,笑道:“这袋干净,李秀拿着吧!顺便也让三爷吃两块。”
盛情难却,李如萍只好接过来,轻声说道:“谢谢马大哥。”
“不用谢。”马四海看了看李如萍的狐皮大衣,嘿嘿一笑,带着几个手下走开了,边走边低声说道:“看见没,三爷把押箱底的都拿出来了,那可是余老爷子花重金从关外买来的,那白色可不是染的,是本色,那得多少年的狐狸呀!”
“老得毛都白了,估计快成精了。”王大眼惊讶的说道:“怎没见三爷穿过?”
“摸爬滚打的,三爷嫌浪费。”马四海摆了摆手,说道:“咱们谁也别提这碴,女孩家脸皮薄,兴许就恼了。走,睡觉去,这两天让鬼子追得,累坏了。”
李如萍走马观花看了一圈,回到了庙里。小庙不大,也很破,就是一个前殿和一个后殿,前殿是指挥部兼电报室,后殿现在成了安置伤员的病房。
即便是占尽地利,人也占优,伤亡依然是免不了的。余飚正在忙呼着,稍重一些的伤势都得先由他处置,再交给女医护员包扎,好在没有要动手术的,即使这样也忙得他满头大汗。
李如萍回来便默不作声的加入进来,她本身就是学医护的,动作很专业,倒让几个女医护员感到挺惊讶。
……………………
一抱枯草,铺块油布,再把褥子一摊,这便是余飚的床铺。这个时候,能睡在透风的庙里已是难得的待遇。象李如萍,有个破桌子拼的床,那就简直可以称为奢侈了。
庙里睡满了人,有伤员,也有女医护员,还有余飚的几个警卫。条件如此,什么男女之别,礼教规矩,统统见鬼去了。人人都睡得香甜,有的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余飚接过收到的电报,借着火光看了看,微微一笑,抬头对李如萍说道:“好了,都准备好了,终于可以睡觉了。”
“地上很凉,你,你睡在这里吧!”李如萍轻轻指了指警卫给自己拼的床,看起来挺大的。
“那怎么行,其实我火力壮,就是睡雪地里都没事。”余飚有些抱歉的说道:“只是条件艰苦,委屈你了。”
“这个时候,还讲究什么?”李如萍正色说道:“随你了,反正你的床铺被刚进来的那个哨兵占了,你还要把他赶走吗?”说完,侧身躺在床上,脸冲着神像。
余飚这才注意到确实如此,刚才换岗的哨兵正躺在自己的床铺上呼呼大睡,可能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地方。
犹豫了一下,余飚也不是迂腐的人,便洒脱的一笑,向火堆里添了几把柴,侧身躺在了李如萍的身边。
“你,你为什么让人把鬼子的衣服都扒了。”觉察到余飚躺在身边,李如萍身子缩动了一下,低声问道:“别拿什么赤条条无牵挂来哄人。”
余飚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抗日是个长期艰苦的过程,现在情况还好些,等到鬼子把注意力放到稳定治安上,日子就难过了,一旦封锁起来,别说衣服,就是吃饭都要成问题。不趁着这个时候多积累,以后可就困难了。”
“长期的艰苦的过程,你估计要打多长时间。”李如萍轻轻叹了口气。
余飚想了一下,说道:“五、六年吧,我所有的计划和想法都是以这个基数来计算的,应该出不了太大的差错。”
“你是神仙?还是你能掐会算?”李如萍晒道。
“嘿嘿,你不信也没办法。”余飚轻轻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可别崇拜得跪地膜拜啊!”
“呵呵,你这个家伙肚里的东西太多,越接触就越觉得深不可测。”李如萍笑道:“什么时候又会治病的,搞不明白。”
“搞不明白就睡觉,神仙会托梦给你的。”余飚故意打了个呵欠,结束了枕边谈话。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神仙,神仙托梦自然也是虚无飘渺,封建迷信的东西。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却是人们经常遇到的事情。
……天空黑云乱翻,震耳的霹雷,好像从地底下迸发出来的,又隆隆地向四外滚去。四外是黑雾沉沉,一阵寒风暴雨打在身上……她看到余飚浑身是血,舞动着三尖两刃枪在与鬼子拼杀。鬼子要么缺胳膊,要么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