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左右了,洗澡更衣后白皑萧跟郑唐衣通了一次电话。郑唐衣在沈梨若和邢青的保护下,已经回到自己的一处隐蔽公寓。说是由于这段时间的养病缺席,导致了积压成堆的邮件要处理。白皑萧心思不在这里,他的自我怀疑再一次升级。这应该是自己有史以来第一次瞒着这郑唐衣做些勾当,竟已经如此忐忑。
白皑萧失眠到下半夜,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竟是被敲门声吵醒。
他二十四小时开机,一看屏幕却发现昨晚不小心开了静音,上面的好几通未接来电都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门外敲几声停几下,白皑萧揉了揉眼睛,披上衬衫:“来了!”心里嘀咕着:是谁这么没头没脑得催命。
门打开的瞬间,白皑萧足足愣了十几秒。
眼前的男人穿着淡灰的大衣,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他手里拎着尚未解下托运标签的行李箱,笑容在寒冬里绽放得十分真挚。
他眯着好看的狐狸眼,下巴上青胡茬淡淡的,轻启薄唇,露出两排整洁的牙齿:“小萧,你好么?”
为什么苏子乔会出现在自己家的大门前?难道今天已经是周一,现在已经是中午?
白皑萧半张着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小萧…”苏子乔的神色黯淡了几分,轻轻抿着嘴唇:“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白皑萧下意识得让开了身子,苏子乔身上的味道让他陌生。记忆最后的停留还是在校医院的那张病床上,淡淡的消毒水混合着酒精棉花的气息。曾经,也让他相信眼前的人是个值得信赖的伙伴。
“你为什么会在这?”白皑萧倒了一杯温水给他,“不是明天上午的飞机么?”
苏子乔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欢欣得捧起水杯一饮而尽:“小萧,你不怪我了是不是?”
这话听起来,所有的记忆仿佛就在昨天。白皑萧摇摇头:“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不记得了。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
“我明天的航班被人包机,不得已改签提前。”苏子乔说:“我记得临走之前曾对你说过,再一次见到你希望你能原谅我…你还记得么?”
“我记得,至于原谅不原谅这种事…没有多少意义。”白皑萧道。
“对我来讲不一样,所以我一下飞机就赶过来找你…真的一刻都不愿意等。”苏子乔微微伸出手,看白皑萧没有任何反应,于是略带失落得放下。
“这些事我们等下再说,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白皑萧看了下表,已经是上午10点钟了。按照海拓南给他的承诺,地龙堂的四个人将在半个小时后同自己在楼下汇合,苏子乔的贸然出现简直把他所有计划都搅成乱线。
“我跟阿亮打了电话,问到了你的地址,所以也没告诉舅舅。”
“你跟——阿亮!”白皑萧睁圆了眼睛:“你确定你说的是阿亮!”
“怎么了,就是舅舅的保镖啊,这几年我常跟他联系。”苏子乔不明白白皑萧为何如此失态。“我知道你现在是…是道上的大哥,看起来的确威风了很多…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吧?”苏子乔的声音细软温柔,白皑萧的大脑却在一层层爆炸,现在哪里还是叙旧的时候——
“没有人告诉你阿亮在几个月前已经死了么?!”
“你说…”苏子乔的惊愕僵在脸上,忽然一阵眩晕手里的玻璃杯啪嚓一声摔在地上,人一下子倾倒下去。白皑萧将他扶住平放在沙发上,急急忙忙得拨通了尚佳轩的电话:“佳轩,事情有变——”
尚佳轩在二十分钟后赶到白皑萧的公寓,看着在沙发上昏迷的苏子乔也是惊了一下:“他怎么会在这?”
“他提前了航班跑来这找我,我给他下了mí_yào…”白皑萧蹲在地板上手扶额头:“佳轩,你可以再以线人的身份通知警方提前行动么?我打算按原计划,只不过提前一天而已…”
“你要把他直接运到仓库去?”尚佳轩看了看楼下的一辆陌生轿车:“那里面的人,我刚才就注意到了。”
“是地龙堂的杀手…”白皑萧站起身来:“我应该是中了海拓南的圈套,那个冒充阿亮把我的住址提供给苏子乔的人必然是听从海拓南下的令。现在我骑虎难下,除了硬着头皮走下去真的别无他法。”
“海拓南这是要逼你就范,全程监控。”尚佳轩看了看苏子乔的状况:“你的药下得多不多?他快醒了吧…”
“我叫地龙堂的人上来,你从不要走电梯,分头行动吧。”白皑萧扶起苏子乔,用胶带绑住了他的手脚。想来mí_yào下的量少,苏子乔竟然睁开眼睛,刚要说话就被胶带封住了嘴。
“呜呜…”
“别出声,想活命的话就老实点。”白皑萧用手枪抵在他的头上轻点两下,然后将一块黑色的眼罩盖在他惊恐又无助的眼睛上。
“喂,你们四个上来一下吧。”白皑萧拨通了手机,示意尚佳轩赶紧离开。
白皑萧俯身在苏子乔的耳边:“你听我说,我给你绑的胶带是特殊材质的,只要双手双脚向内侧用力压弯就能够挣脱——”苏子乔刚想动,白皑萧的枪口立刻抵上他的额头:“别动,听我说完。这一路上你都不要妄动,到了地方以后我会摘下你的眼罩。一旦情况危急我会用两个指头碰触自己的下巴给你暗号,那时你要立刻挣脱不顾一切得往东南方的角落跑过去,分不清东南的话,看我枪口指的方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