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台烨然,你……是跟踪我到这儿来的,,”冉燮璘意思意思也要抗议一下,只是他的声音极低,几乎是含在口中的。
墨台烨然没有搭理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目不转睛盯着宗政绮,状似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仪公子,这其中存在大误会,在下确确实实不知墨台夫人的下落啊,”宗政绮力持镇定,同时不着痕迹地后退,警惕地与墨台烨然拉开距离。
墨台烨然没有立即接话,却忽然抬手拂向宗政绮的脸面。
一见墨台烨然动手,冉燮璘失声喊道:“墨台烨然,她可是朝廷命官,别惹麻烦!”至少别给他及冉燮府惹麻烦!方才多少双眼睛看到他亲自带人进入宗政府,若宗政绮现在出了什么事,他断然脱不了干系。
墨台烨然依旧无视了冉燮璘,他的手掌径直贴上了宗政绮的颊边。
“仪公子,请自重!”宗政绮不是没躲闪,而是压根躲不开,无论她如何动作,她的脸颊始终在墨台烨然冰冷的掌心下,但奇怪的是,他的掌中并无使力,只是在轻抚她的面皮。
这场景委实诡异啊,在破乱的宗政府厅堂中,墨台烨然若有所思地在……轻薄宗政绮?!这算是轻薄吧?这真的是轻薄吧!
冉燮璘不觉傻眼,难以接受眼前的状况,当身旁的近侍伺机搀起他朝厅外退去时,他亦没能移开视线。
“原来……是你。”墨台烨然直视宗政绮的双眼低语。
瞬间,宗政绮感觉自己犹如被毒蛇盯住一般,从心底涌起的惧意,令她无法继续伪装下去,她欲夺门而出,却后知后觉发现身体已然无法动弹,甚至连话都说不了,下一刻,脸上剧痛袭来。
冉燮璘隔着身后由近侍组成的肉墙回望,恍然以为墨台烨然摸脸摸得不够过瘾,索性摘下了宗政绮的整颗头颅,但定睛再看,宗政绮连同她的脑袋还好端端地立在那儿,只是她的大半张面容血肉模糊,伤几见骨,一只眼睛亦没在了汩汩涌出的血流中,无法确定眼珠子是否完好……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似乎宗政绮的容貌较方才发生了改变——眼前的宗政绮竟是他人易容装扮的。
墨台烨然垂眸欣赏掌中的新鲜血肉,那里除了正牌宗政绮的一整张面皮外,更多的是冒牌宗政绮脸上的皮肉。他不吝赞赏的言辞,说道:“手艺不错,真假面皮极为服帖,易容后面上的表情生动,叫人难以觉察有异……是你自个儿动手从宗政绮脸上生扒下来的么?”
冒牌宗政绮自然无法答话,对此刻的她而言,连痛缩一下都是奢望,而墨台烨然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若你刚才爽快地说出我的妻主在哪儿,我亦会爽快地给你了结的,但现在,我想我们有更多的话可以聊一下了,譬如你是如何利用宗政绮的身份进宫下蛊的。”
墨台烨然宣布冒牌宗政绮正式沦为他的阶下囚,她的眼中难掩的恐惧,令他颇为满意,至少这算是一个好的开头,以他的手段,撬开她的口应该花费不了多少时间。随后,他状似随意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她犹如被化骨一般无力瘫软在地,随后墨台烨然揪起她散乱的发髻,拖拽着朝外步去。
占据厅堂门边的冉燮府近侍顿时如临大敌,紧握手中的刀剑,组成密集的利刃阵形,唯恐墨台烨然突然发难杀人灭口——她们压根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却万分确定墨台烨然是个巨大的威胁。
一时间,厅堂内鸦雀无声,连冒牌宗政绮喉口发出的嗬嗬异响都清晰可闻。
墨台烨然无视周边的利刃,旁若无人地走着,只要他没有主动攻击,冉燮府的近侍自然不敢动手伤他,她们虽努力保持着阵形,但在墨台烨然烨然经过身边时,均有默契地后退了几步为他让出一条通道。她们眼巴巴瞅着墨台天煞星终于挪到了门边,脚下即将跨出厅堂……
冉燮璘突然吭声道:“墨台烨然,难道你打算就这样走掉吗?”
所谓输人不输阵、说话比大声,冉燮璘壮着胆子冒出这么一句,原想着墨台烨然应该依旧无视他、然后径直走出去,未曾想这一回墨台烨然居然配合地驻足了,甚至还破天荒地赏了他一个正眼。
冉燮府近侍齐齐投向自家公子的眼神那叫一股子幽怨啊,甚至连冉燮璘都想抽自个儿一大嘴巴子。尽管他死撑着昂首回瞪墨台烨然,却没再作言语。
众人屏息以待,密切关注墨台烨然的下一步举动。
“我差点忘了,这儿一堆烂摊子确确实实需要有人拾掇拾掇。”墨台烨然颌首,算是附和冉燮璘的话,他接着又道:
“宗政府的下人实在太过偷懒,屋檐上厚厚积雪怎能不及时清扫呢,现在积雪把房顶都压塌了……我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你们抓紧时间把这里整理一下,记得地面上的血迹一定要打扫干净,晚些时候我会打发专人过来善后的。”
你若不使内力踩屋顶,它好端端地能塌下来么?!当然,这句话众人只敢放在肚子里咆哮。墨台烨然十分自然地发布指令,冉燮府的近侍十分自然地点头如蒜,现场气氛竟变得一派和谐——然而,这种和谐持续的时间真的很短暂,因为——
一度被忽视的冒牌宗政绮突然动了!
墨台烨然对自己的点穴手法颇为自负,方才他一拂一拍之间连封冒牌宗政绮六大穴道,同时也对她的内功修为有了大致了解,认定她在三五个时辰以内断然无法动弹,正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