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时候还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什么都不懂,我真的是无辜的不能在无辜了。
我爹喝酒了喜欢说实话,我一直都知道,没想到那天会如此歇斯底里的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唯独只有他在牢中还托人递了信过来给我,告诉我,他已经被判刑了,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处斩。即便我的身世再凄惨,只要仍活在这世上,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之后,我心真的疼如刀割,却没有办法平息心中的苦。看到这封信时,顿时觉得心里的伤口竟然愈合了许多。
尽管,我亲爹不认我,亲娘嫌弃我。我就像是一个被上天遗弃的人,就连亲人也理我远去。
好在,还有我弟弟,他如同一个长辈一般,将我呵护着,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可是,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我离开了他,没有告别就独自离开了,从此以后,我便独自漂流。听说每到冬天时,徐州的梅花是最美的。我便辗转到了徐州,后来又被莫轻云找到,他告诉我莫蝶谷就在徐州一处山谷里,若是实在没有地方去时,可以到莫蝶谷中去。
我随感激他的好意,却终究没有到莫蝶谷,在徐州找了家铺子,带着宁冶廷给我的银两开了一家成衣铺。
新皇登基,皇位易主的时候,我在灯光下坐了一宿。尽管我爹和我没有半点感情,但是眼泪却仍然止不住的往下流。她那个只见了几次面,却每次都对他慈祥和蔼的爹,终究还是没能逃过病魔的折磨,离去了。
后来,我关了铺子,休息了三天时间,才终于平复了心中的伤感。
半年的时间过去后,我得知思云和宁致远到了莫蝶谷,却一直没有机会去见她们。知道宁致远亲自找上门来,说是要为思云举办一场婚礼。
那天我们约在茶楼见面,谈完了细节之后,我看着他远去,站在茶楼的二楼,远远的看到了思云和她的两个孩子。
他们,真的很恩爱呢,是我羡慕不来的美好良缘。
我这一副残破的身子,还会有谁愿意牺牲自己,爱上我呢。大概,是没有了吧。
在思云的婚礼上,我喝了很多酒。满室的欢声笑语做下酒菜,我却独自守着桑田,和着眼泪喝下了整整三壶酒。
等到散场的时候,我已经站不住脚了,只能扶着墙壁才能撑住身子。
走了许久的路后,我突然觉得眼睛十分涩,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蹲在墙脚边,一边吐一边哭,眼泪鼻涕一大把,却无法将心中的郁闷给抒发出来。就在这个时候,有一方手帕递到了面前。
我顺着手帕往上看,就看到了他。
那个我以为已经被大理寺处斩了的容峥。
我疑惑的看着他,缓缓的站起身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见我不接他的手帕,便亲自将我扶着我的脸,帮我细心的擦拭了脸颊上的眼泪,“思云很怕我,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所以我不敢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只能在这里等你。我等了很久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报答你的机会。”
我被他弄得一阵痒,从他手中夺过手帕,自己在脸上擦拭起来。
“报答我,报答我什么,我根本对你没有恩情。”
“若不是你,淮王殿下怎么会救我。他和我说了,你跪在他王府门口跪了三个时辰,求他救我。”
我不置可否,笑了笑,摆摆手。是了,那天我是在淮王府跪了三个时辰,求宁楚宇救容峥。容峥是宁楚宇的谋士,只有他才能救下容峥。但是,宁楚宇拒绝了我,所以我以为,容峥没有逃过一劫。
没想到,他竟然还是救下了他。
“这不算什么,我们之间不都是你帮我我帮你吗,我只是报答你先前救下我的恩情而已。”
我不敢让自己想的太多,若是他只是单纯的将我当朋友,我若自作多情,那不是人人笑话嘛。
“我想,能不能用一生来报答你,毕竟,我的余生很长,而且都是出于你的功劳,才能有这么长的时间让我去度过。”
他一脸认真的看着我,我竟然有些分辨不出到底是真是假,可能是因为酒喝多了的缘故吧。眼底的他身影模模糊糊的,仿佛存在的并不真切。
我笑了笑,眼睛缓缓的闭上,没了意识。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看到面前出现一抹素衣白裳的容峥时,才突然明白,昨晚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你醒了,头疼不疼,喝点水吧。”
他细心,体贴,将茶盏送到我面前,我抿了一口,只觉得头上昏昏沉沉的,喝了水之后才觉得好一点。
我迟疑的将茶盏放到床头柜上,看到这熟悉的房间布置,确定就是我自己的房间,于是问道,“你昨晚一直在这里吗?”
他将床头柜上的茶盏收拾起来,放到桌子上,“昨晚你喝醉了,我担心没人照顾你,所以一直守在你身边。”
一直守在我身边?我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就像那时候的感觉一样。我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竟然因为这些细微的事情就能感动成这幅样子。
或许别人只是顺便呢,我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暗示,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处的?”
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感伤起来,“是宁致远告诉我的,如果不是他,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