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急不缓的过了几天。
这天下午,我正安静的坐在书房里码我的第四本长篇那芳华》。
写到男主和女主生离死别时,竟然因入戏过深,把自己给写哭了。正哭得稀里哗啦呢,突然有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
接通后,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焦急的问:“请问你是李清清的家人吗?她出事了,你能来一下吗?”
我的心咯噔一下。这家伙不会又自杀了吧?急忙问道:“她怎么了?送到医院了吗?抢救过来了吗?她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赶过去!”
那男人语气焦灼的说道:“那好,你现在快点赶过来吧。我在森山村,森山小学,你到了之后打这个电话,我去接你。李清清她,她去世了,三言两语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到了再说吧。”
“什么去世了?大哥,你没开玩笑吧?她怎么会去世了?无缘无故的,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去世就去世了呢?”我皱紧眉头连声问道。以为是谁故意打电话来开玩笑的。
那人语气无比郑重的说:“我没开玩笑,李清清确实去世了。今天早上,她带着学校里的孩子上山游玩时,正巧遇上了泥石流。李清清为了救孩子,自己被泥石砸成了重伤,等我们收到消息赶过去营救她的时候,人已经没有了呼吸。我们对不起你们,没照顾好她……”男人的语气越来越沉痛。
我听完这人说的话。一下子就愣了,久久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那男人在电话里不停的喊:“喂,喂,姑娘你在听吗?”
我才反应过来,慢慢回道:“这是真的吗?你没骗我?如果是真的话,你们还是给她妈妈打个电话吧?我是她朋友,做不了这个主。”
那男人说:“我给她妈妈打过电话了,可她妈妈说要赶飞机,明天一早才到。你现在能过来吗?”
我回道:“好的,马上过去。”
挂电话后,我给李苏亲妈去了个电话:“阿姨,李苏出事了。你知道吗?”
她亲妈哽咽的说道:“我刚接到电话了,下午的机票没买到,买了晚上的票,凌晨四、五点钟能到。艾小姐,你离得近,能帮忙先赶过去照看一下吗?真是太麻烦你了。”
我急忙回道:“阿姨您太客气了,她毕竟是我的朋友,我去照看也是应该的。我现在就过去。”
挂电话后,我简单一收拾,就开车驶去了森山村。
之前随《梦里花开知多少》的剧组在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呆过几天,所以对森山并不陌生。
到了李苏在的那所小学后,给那个男人打了电话,见到了他本人。原来他是学校的校长,姓张,大约五十岁的样子,看着很忠厚的一个男人,身型瘦削。头发灰白,人也老实木讷。
张校长连忙带我去了森山脚下。
我看到了树荫下,躺在一张草席上血肉有些模糊的李苏。
身上的衣服沾满了黄泥和血水,脏兮兮的已经分辨不出是什么颜色。一张瘦而薄的脸,惨白如纸,腮上有许多被尖利石块划破的红痕,一双原本漂亮的眼睛现在紧紧闭着,嘴唇乌青。两只手上也有许多伤痕,上面沾满了点点泥星。
这是我第二次见她如此恐怖的形像了。
虽然现在太阳还没有落山,节气也已经到了春末,但站在这儿却分明感到阴寒一片,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浑身从上到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此时的我脑子里乱得很,一会儿是李苏上次去医院看我时,一脸幸福的说:“我下个月就要和李阳结婚了,你快点好起来,去喝我们的喜酒啊。”
一会儿是她语气悲凄的诉说她和李阳已经分手了,李阳接受不了她被人包养过。
她那句“如果人生能重新来过就好了,重来的话,我一定要清清白白做人”的话语仿佛还在我耳畔呜咽的响着,混着山风尤其凄楚。
眼角慢慢溢出了泪水,我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或许李苏根本不是意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结束生命?
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问那个张校长:“李苏,不,李清清不是和你们学校的那个叫李阳的教师谈恋爱,差点还结了婚吗?现在人出了事,他为什么不来看看她?送她最后一程?”她死前肯定也这样想的吧?
张校长说:“李阳老师前些日子已经调回他家所在的城市去任教了。李清清出事后我给他打过电话,可提示号码是空号,应该是他把手机号码注销了,其他联系方式我们暂时也没有。”
我冷笑,男人果真一个个的都好绝情,一旦分手就断得那么干脆利落。
李苏短短的一生,跟了那么多男人,每个人与她在一起的时候,都口口声声的说爱她宠她,可临到死了,竟然没有一个来送送她,真是莫大的讽刺。可见男人在床上时,甜言蜜语说得再动听,下了床,狗屁都不如。
现在连这个李阳也如此,原本以为他不同于先前那些渣到极品的男人,可是知道了李苏的底细后,立马就与之撇得一干二净,什么山盟海誓,海枯石烂,原来只是拿来哄女人开心的罢了。
一想到李苏是因为李阳知道了她曾做过顾正城的情妇才被抛弃的,心里就有些愤愤不平,决定给顾正城打个电话。
拨过去后,我说道:“大哥你好,我是艾希。李苏,你还记得吗?她死了,你能来送送她吗?”
“李苏是谁?我不认识。”顾正城声音绝情的说。
就知道他肯定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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